一片死寂。
安以诺站在沙发边,端着水杯,没有看许砚辞。许砚辞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那份方案,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那个……”他试探着开口,“子谦说的客串,你不愿意的话不用勉强,我去推掉……”
“床呢?”安以诺打断他,声音很平静,但平静得有些可怕。
许砚辞喉咙发紧:“……什么床?”
“你的床。”安以诺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情绪——是压着的火气,“你房间里的床,去哪儿了?”
许砚辞放下文件夹,站起身,试图解释:“我拆了。因为……”
“我知道你拆了。”安以诺的声音抬高了一些,“我问的是,为什么?”
“因为……”许砚辞走近她,想握她的手,但她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僵在半空,只能继续说,“因为我不想再分房睡了。以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睡两个房间?”
“所以你就把床拆了?”安以诺简直不敢相信,“许砚辞,你今年几岁?三岁吗?这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吗?你以为把床拆了,我就只能跟你睡一张床了?”
“我……”
“你这是强迫!”安以诺终于爆发了,她把水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是,在巴黎我们是睡在一起了,但那是特殊情况!现在回来了,我们需要时间适应,需要慢慢来,你懂不懂!”
许砚辞看着她气得发红的脸,心里既愧疚又有些委屈:“我知道需要时间,但我等不了了。以诺,两年了,我给了你两年时间适应。在巴黎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可一回来,你又把我推开了。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再给你后退的机会。”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安以诺摇头,眼里有失望,“许砚辞,你太幼稚了。感情不是这么经营的,不是你把我的后路断了,我就会顺着你的意思走。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觉得被逼迫,被算计。”
“我没有算计你。”许砚辞急切地说,“我只是……只是没有安全感。我怕你又一转身,就把我忘了,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把我隔绝在外。拆床是幼稚,我承认,但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们之间不一样了。”
安以诺看着他眼里的慌乱和不安,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一些,但还是很生气。她不是气他想和她一起睡,而是气他用这种方式,气他不跟她商量,气他像个孩子一样自作主张。
“你想和我一起睡,可以跟我商量。”她的声音软下来,但还是很严肃,“我们可以谈,可以慢慢适应。但你这样一声不吭就把床拆了,算什么?逼我就范吗?”
“我错了。”许砚辞终于低下头,认错认得很快,“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太急了。但我真的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有恳求:“以诺,你能不能试着理解一下我的不安?我爱你,我想靠近你,我想成为你生活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我总觉得,你随时都可能转身离开,回到那个完全属于你自己的世界里,把我关在外面。”
安以诺沉默了。
她看着许砚辞,看着这个在镜头前总是从容自信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她忽然意识到,这两年来,不只是她在适应,在害怕,许砚辞也在不安,在等待。
他等了她两年,陪了她两年,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而她现在的一点退缩,可能就让他之前所有的等待和付出都变得不确定。
“床……”她最终开口,声音很轻,“什么时候能装回去?”
许砚辞的眼神暗了暗:“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睡,我可以马上装回去。”
安以诺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算了,拆都拆了。”
她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热早餐。你……去把那些木板收拾一下,堆在房间里像什么样子。”
许砚辞愣在原地,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意思是……不生气了?默许了?
他快步跟到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那……今晚?”
安以诺背对着他热粥,耳朵有点红:“床都没了,还能怎么办?”
许砚辞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走进厨房,从背后轻轻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对不起,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先跟你商量。”
“松开,热着呢。”安以诺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但没真的用力。
许砚辞松了手,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看着安以诺微红的侧脸,心里那点不安终于消散了。
幼稚就幼稚吧。
至少,有效。
窗外,南丫岛的阳光正好,海面上波光粼粼。
客厅角落里,那堆床的“残骸”还静静躺着,像某个幼稚但真诚的誓言。
而厨房里,粥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混合着海风的味道,像极了寻常日子里,最踏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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