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许砚辞就醒了
他侧躺着,手臂被安以诺枕着,一动不敢动,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她睡得很沉,从昨晚九点多睡下到现在,已经过去九个小时,一次都没醒过。呼吸均匀,脸色红润,看起来……就是睡得很熟。
但许砚辞的心却越悬越高。
他想起了之前她嗜睡的症状,想起了医生说她不能过度劳累,想起了那些关于“可能危及生命”的警告。昨晚……算过度劳累吗?她明明说了身体好了,可以了,医生也说了可以适当运动……
可是她睡得这么沉,沉得让人害怕。
他轻轻抽出手臂,安以诺嘤咛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他下床,走到她那边,俯身听她的呼吸——平稳,绵长。伸手探她额头的温度——正常。
但他还是不放心。
七点,安以诺还没醒。平时她最迟七点半一定会醒。
七点半,她依然没动静。
许砚辞的额头开始冒冷汗。他坐在床边,看着安以诺安静的睡颜,脑子里全是可怕的念头:会不会昨晚太过了?会不会诱发了什么?会不会……
他终于忍不住了,拿起手机,给陈医生发了条消息:「陈医生,打扰了。以诺从昨晚九点睡到现在还没醒,呼吸平稳但睡得很沉。需要您来看看吗?」
消息几乎是秒回:「我马上到。」
然后他又给安景和发了消息:「二哥,以诺睡得很沉,我叫了陈医生来。您方便过来吗?」
安景和的回复更快:「半小时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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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陈医生的车和安景和的车几乎是同时抵达安家老宅。
许砚辞已经在客厅等着,脸色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阴影。看见他们进来,他立刻站起身:“在楼上,还没醒。”
陈医生没说话,提着医疗箱快步上楼。安景和看了许砚辞一眼,眼神复杂,也跟着上去。
房间里,安以诺还在睡。晨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照在她脸上,她睡得无知无觉,甚至微微张着嘴,像个孩子。
陈医生放下医疗箱,开始检查。量血压,测心率,听心肺音,检查瞳孔反应。动作专业而迅速。
许砚辞站在门口,手紧紧握着门框,指节发白。安景和靠在墙边,脸色也不好看。
十分钟后,陈医生收起听诊器,转过身。他的表情让许砚辞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是轻松,不是“没事”,而是一种混合着严肃和……责备的神色。
“陈医生……”许砚辞开口,声音发紧。
陈医生抬手制止了他,转头对安景和说:“二少爷,我们外面谈。”
三人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来到走廊。
“情况怎么样?”安景和先开口。
“生命体征都正常。”陈医生说,“就是疲劳性沉睡。血压偏低,心率偏慢,但都在正常范围内。应该就是……累着了。”
“累着了”三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许砚辞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低下头,不敢看安景和和陈医生的眼睛。
陈医生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许先生,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感情好。但大小姐的身体情况特殊,你应该清楚。这是恢复期的最后紧要关头,经不起折腾。”
他的语气不重,但每个字都像巴掌,扇在许砚辞脸上。
“我……昨晚是她……”许砚辞试图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什么?说是安以诺主动的?那更显得他不负责任。
“她主动的,是吧?”陈医生摇头,“许先生,大小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她是病人,需要被照顾,被保护,不是被纵容。你三十岁的人了,难道不会克制一点?”
安景和在一旁冷哼一声,终于开口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怎么的,年龄大了,怕没孩子,着急了?”
这话说得太重,许砚辞猛地抬头:“二哥,我没有……”
“没有?”安景和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那你知不知道,以诺现在这个阶段,最忌情绪激动和身体过度消耗?医生说过多少次,要静养,要规律,要慢慢来。你倒好,一次就让她累成这样。许砚辞,你要是真为她好,就学会控制自己。”
许砚辞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安景和的话像刀,一刀刀扎进他心里。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昨晚他确实没克制,确实被安以诺的主动冲昏了头,确实……忘了她的身体状况。
“对不起。”他最终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声音干涩。
陈医生的语气缓和了些:“许先生,我不是要责怪你。大小姐身体好转,你们感情好,是好事。但凡事要有度。从今天起,至少一个月,不能再有亲密行为。让她的身体彻底恢复,巩固疗效。能做到吗?”
许砚辞立刻点头:“能,我一定做到。”
“还有,”陈医生补充,“大小姐醒来后,不要表现出太紧张,免得她担心。就说是我例行检查。但你要记住今天的教训——爱一个人,不只是满足她,更是保护她。哪怕她要,你也要判断该不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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