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坐在宽大办公桌后、依旧腰背挺直、神情专注地浏览着电子邮件的安景和,心里那点因为被“惩罚”而生的忐忑和疲惫,慢慢转化成了一种混合着敬佩和……一点点不甘“受虐”的小小叛逆。
尤其是想到今天一整天,连小七的影子都没见到,更别提回家抱儿子了,这股叛逆劲儿就更盛了。
他眼珠转了转,忽然想起安景轩那套“对付”二哥的歪理——有时候,适当的“挑衅”和“无赖”,反而比乖乖认罚更有效,尤其对于安景和这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许砚辞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一个刻意讨好的、带着点安景轩式痞气的笑容,凑到安景和的办公桌前。
“二哥,忙了一天了,累了吧?歇会儿?”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拿起安景和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拉着。
安景和抬起头,眉头微蹙,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
“二哥,你看,” 许砚辞把平板电脑屏幕转向安景和,上面是星辰传媒官网的艺人展示页面,几个青春靓丽、风格各异的年轻女孩照片排列着,“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这批练习生,苗子都不错吧?你看这个,舞蹈特好;这个,嗓音绝了;还有这个,演戏有灵气……”
安景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明显沉了下来,但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许砚辞:你想干什么?
许砚辞仿佛没看到他的脸色,继续笑嘻嘻地说:“二哥,你喜欢哪个类型的?清纯的?美艳的?气质的?您点一个,我和小哥保证,倾注资源,用心‘培养’,用不了一年,妥妥给您培养出个影后来!到时候出席活动带着,多拉风!保证比您天天对着这些枯燥的文件和报表有意思多了!”
安景和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盯着许砚辞,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能冻死人。
许砚辞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或者说,彻底豁出去了:“啊,是不是觉得这几个太年轻了,有代沟?没关系!” 他又划拉了几下屏幕,调出另一份资料,“看这几个,今年金像奖提名的,实力派,有阅历,有味道。二哥您要是有意,我们星辰这边可以操作操作,资源倾斜一下,年底颁奖季,保证让她捧个影后奖杯回来!这身份地位,跟您也更匹配不是?”
“许、砚、辞。” 安景和终于开口了,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低沉得吓人,每个字都像是冰珠子砸在地上。
但许砚辞今天仿佛是安景轩附体,顶着那骇人的压力,竟然还能保持笑容,甚至带着点无辜:“怎么了二哥?我这不是看您一天到晚忙于工作,个人问题一直没着落,替您着急嘛!小哥都结婚了,您这当大哥的……”
“滚。” 安景和打断他,吐出一个字。
“啊?” 许砚辞假装没听清。
“我说,滚。” 安景和重复,声音更冷,但仔细听,除了恼怒,似乎还有一丝极力压抑的、近乎无奈的东西,“滚回你的星辰传媒去。从明天开始,别再来安氏烦我了。”
他狠狠瞪了许砚辞一眼,那眼神分明写着:你小子现在真是跟安景轩学坏了,一样的不着调,一样的烦人!
许砚辞心里乐开了花,知道自己这招“以毒攻毒”奏效了。他立刻放下平板,站直身体,脸上恢复了“恭敬”:“是,二哥!那我明天就不来打扰您了!您保重身体,别太操劳!”
说完,他几乎是脚底抹油,迅速退出了总裁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门一关,许砚辞靠在走廊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虽然过程惊险,但总算摆脱了这“魔鬼特训”。而且……好像发现了对付严肃二哥的新方法?
办公室里,安景和看着紧闭的门,半晌,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又看了看平板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艺人照片,最终,无奈地、极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
这小子……真是近墨者黑。不过,比起以前那个总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疏离的许砚辞,现在这个敢跟他开玩笑、甚至有点“皮”的许砚辞,似乎……更像个真正的家人了。
只是,这“家人”有时候,实在有点闹心。
他关掉平板上的页面,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未读邮件上,但眉宇间的凌厉,似乎不知不觉消散了些许。窗外,香港的夜幕已然降临,华灯初上,又是寻常而热闹的一夜。而安家内部,关于“教导”与“反抗”的戏码,永远在不经意间,为这繁华夜色增添着一抹独属于家的、鲜活生动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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