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那句虚弱的警告,宛如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沈清鸢心中激起了层层不安的涟漪。“莫要直接回京……” 京城,那个他们拼死都想要回去的地方,如今在萧煜口中竟成了需要避开的险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淮阴的截杀并非孤立事件,其根源或许就在京城,甚至可能牵涉到更高层的人物。他们手中这份关乎“宫中秘藏”的丝绢线索,已然成了烫手的山芋,亦或是……催命的符咒。
然而,眼下最紧迫的并非深思熟虑,而是应对眼前的危机。木屋虽然破旧,但好歹能遮风挡雨,暂时隔绝了外界的追杀。沈清鸢强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救治伤员之中。
萧煜虽短暂苏醒,但身体极度虚弱,很快又陷入了昏睡。在沈清鸢的精心护理下,他的伤口并未恶化,但因失血过多且余毒未清,恢复起来异常缓慢。韩钧伤得也不轻,胸前的刀伤虽未伤及要害,但失血较多,需要静心调养。石头身上新旧伤痕交错,所幸都是皮肉伤,他体魄强健,恢复得最快。青羽和墨刃伤势较轻,负责警戒并照料众人。
沈清鸢成了这个小团体中唯一的医者,也是实际上的主心骨。她将木屋简单地进行了分区,伤势较重的人安置在内侧相对干燥的地方,轻伤者和负责警戒的人则在外围。她又让墨刃和青羽在附近寻觅了些野菜、野果,猎了两只山鸡,勉强维持众人的食物供给。她自己则利用木屋周围能找到的草药,结合带来的药品,为众人换药、熬煮汤剂。
寂静的山林时光,在伤痛与警惕中缓缓流逝。
第三日,萧煜的体温终于彻底稳定下来,再次苏醒时,眼神清明了许多。他靠在沈清鸢用干草和旧衣为他垫起的“靠枕”上,望着在灶火边忙碌着煎药的纤瘦背影,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他清楚,若不是她星夜驰援、舍命相护,自己早已葬身淮阴。
“清鸢……”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有了些力气。
沈清鸢闻声回头,瞧见他已然醒来,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欣喜,随即放下药罐,快步走上前来,极为自然地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殿下醒了?感觉怎样?伤口还疼得厉害不?”
微凉的手指轻触在额间,带着丝丝淡淡的药香,满含着关切之意。萧煜心中微微一动,摇了摇头道:“好多了。辛苦你了。” 他目光扫视过屋内或坐或卧的其他人,问道:“大家……都还好吗?”
“韩统领伤势稳定,石头只是皮外伤,青羽和墨刃并无大碍。”沈清鸢简单地汇报了情况,接着将温好的药端到他唇边,说道:“先把药喝了。”
萧煜借着她的手,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沈清鸢又递过来一小块野蜂蜜(是石头寻来的),让他压压苦味。
“殿下昏迷前说,莫要直接回京,可是察觉到了什么?”沈清鸢在他身旁坐下,压低声音问道。这是目前最为紧要的问题。
萧煜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淮阴之事,绝非柳家残党或景明旧部所能谋划。那些黑衣死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尤其是最后出现的那三个杀手,其武功路数……隐约带有宫中禁卫某些隐秘传承的影子,但又似是而非,更加阴毒狠辣。而且,他们目标明确,既要取我性命,更要那羊皮卷,甚至有可能……想活捉我,逼问些什么。”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闪烁,继续说道:“我怀疑,京城之中,除了已经倒台的景明,还有一股我们尚未察觉、或者说一直隐藏在更深处的势力,不愿看到赤焰军旧案被翻,更不愿看到‘宫中秘藏’的秘密被揭开。这股势力,可能与当年构陷沈老将军之事有关,也可能……与如今朝中某些人的根本利益相冲突。我们若贸然回京,恐怕会自投罗网,那丝绢线索,也可能落入敌手。”
沈清鸢听后,只觉心头发冷。宫中禁卫的影子?更深处的势力?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浊。
“那丝绢,殿下可还记得上面的内容?”沈清鸢问道。
萧煜点了点头:“记得。‘以沈氏青玉为凭,夔龙纹对星位,子夜时分,地脉交汇处,可见真章。’地点是文华阁地下秘库。这‘星位’和‘地脉交汇’,恐怕需要结合文华阁的建筑布局、甚至可能是某种星象图或堪舆图来解读。青玉在你身上吗?”
“在。”沈清鸢点头回应道,“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山中吧。”
萧煜沉吟片刻,说道:“第一,必须将淮阴之事以及我们的怀疑,秘密上报给父皇。但不能走常规渠道,我担心京中某些环节已被对方渗透或监控。需要启用一条绝对隐秘、只有父皇和极少数心腹知晓的紧急联络线。这条线的触发方式,只有我知道。”
“第二,我们需要找一个安全且能让我们暗中调查、恢复实力的地方,暂避锋芒,同时想办法进一步解读丝绢,并查证那股隐藏势力的线索。京城暂时不能回,但可以先去一个离京不远、消息灵通又便于隐藏的地方。” “殿下可有合适的去处?”沈清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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