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生命气息,却又混杂着与星槎残骸、与那暗金“太阳”同源的、淡淡的“秩序”能量波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万物皆在沉睡般的静谧与哀伤。
这里就是“海眼之芯”的“外围缓冲区”?一个存在于归墟深处、被遗忘的、独立的生态空间?那些星槎的建造者创造的避难所?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仙境?还是……冥土?”王离挣扎着爬过来,独眼透过门缝,望着外面那超乎想象的世界,声音干涩,充满了震撼与茫然。眼前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对“地下”、“深海”的认知。
夜枭也似乎被外界的气息刺激,微微动了一下,艰难地睁开一线眼缝,猩红的瞳孔茫然地扫过外面的淡蓝天地,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虚弱的嗬嗬声。
这里没有白夷战舰的追杀,没有狂暴的能量风暴,没有冰冷的海水。但这份静谧与美丽之下,却透着一种更加深沉的、令人不安的诡异。太安静了,除了微风吹过发光植物的沙沙声和远处荧光河流的潺潺水声,听不到任何鸟兽虫鸣,仿佛这片生机勃勃的世界,是无声的。
而且,信标指引的最终目的地——“海眼之芯”,又在哪里?是在这片空间的中心?还是更深层?
“出去看看。小心。”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与疑虑。无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食物、水源,处理伤势。这个“蛋壳”救生舱(我猜测它是某种紧急逃生装置)虽然暂时安全,但并非久留之地。
我率先挤出狭窄的门户,脚踏在松软湿滑的苔藓上。苔藓很厚,踩上去悄无声息。外面的空气清凉,带着浓郁的草木清香与淡淡的水汽,沁人心脾,但吸入肺中,却似乎有一种微弱的、令人精神微微恍惚的奇异感觉。
王离忍着剧痛,将夜枭半拖半抱出救生舱。夜枭几乎无法站立,全靠我们搀扶。
我们站在斜坡上,环顾这个被淡蓝极光照耀的失落世界。救生舱半埋在发光的苔藓中,表面覆盖着同样的植物,似乎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该往哪里走?河流方向?还是远方的遗迹?
我抬头望向极高处的靛青色旋转穹顶,又看向手中那块依旧温润的黑色薄片。薄片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这里的能量环境,或者距离核心还太远,无法激活。
“去河边。”我做出了决定。水源是首要的,而且沿着河流,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甚至……其他幸存者(如果存在的话)的痕迹。
我们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斜坡,向着那片荧光闪烁的淡紫色河流走去。脚下的发光苔藓和奇花异草散发出朦胧的光晕,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四周一片死寂,唯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这静谧得可怕的世界中,显得格外刺耳。
走了约莫百丈,靠近河岸。河水清澈见底,河床是洁白的、仿佛玉石般的细沙,那些淡紫色的荧光似乎源自河水本身,又像是水中有无数微小的发光生物。我蹲下身,谨慎地掬起一捧水,仔细嗅了嗅,又用舌尖极小地尝了一点。水质清冽甘甜,带着一丝极淡的、令人精神一振的凉意,似乎并无毒性。
“水能喝。”我低声道。王离立刻俯身,贪婪地大口喝起来。我也喝了几口,冰凉的河水下肚,仿佛稍稍滋润了干涸灼痛的脏腑。我又小心地喂了夜枭一些水。
补充了水分,精神稍微振作。我们沿着河岸,向下游方向缓慢前行,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河岸边的发光植物种类繁多,有些低垂的灌木上,挂着那种泪滴状的透明果实,内部有淡金色的液体缓缓流动。我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果实触手温软,仿佛有生命。犹豫片刻,我用指甲掐破一点果皮,淡金色的、带着浓郁甜香的汁液渗出。我舔了一点,一股温和的、充满生机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连伤口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一丝!
“这果子……可能有用。”我心中一喜,连忙多摘了几颗,和王离分食,又将汁液小心地喂给夜枭。果实的效力惊人,几颗下肚,我们三人的气色都明显好转了一些,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至少有了行动和恢复的基础。
希望,如同这淡蓝世界中的微光,似乎重新燃起了一线。
然而,就在我们稍微放松警惕,准备寻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过夜时,走在前面的王离,猛地停住了脚步,独眼死死盯着前方河岸转弯处,身体骤然绷紧。
“有人。”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我心头一跳,顺着他目光望去。
只见在前方约五十步外,河岸一块突出的、光滑的白色巨石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一个背对着我们,穿着一身与周围发光植物、淡蓝幽光格格不入的、残破但依稀可辨样式的……深衣。长发披散,在朦胧天光中泛着灰白。
看那衣着形制……竟是先秦样式?!
而且,那身影散发出的气息,并非活人的生机,也不是死物的腐朽,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的、沉静如古潭般的“存在感”。
似乎是感应到了我们的目光,那身影,缓缓地,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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