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股醇厚、浓郁、仿佛带着生命力的香气。
从那小小的缸口升腾而起，蛮横地冲刷着仓库里陈腐的空气。
酱油的咸鲜，牛肉的醇香，混合着无法言喻的复合芬芳。
那味道是有形的。
它像一只温暖的手，先是温柔地拂过你的鼻腔，然后猛地攥紧了你的胃，你的灵魂！
前一秒还在捧腹大笑的壮汉们，此刻一个个都僵住了。
一个男人手里的香烟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另一个男人下意识地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死寂的仓库里此起彼伏，清晰得令人尴尬。
对于这些终日与黑列巴、土豆和劣质伏特加为伍的男人来说，这股来自东方的味道，不是食物的香气。
是天堂的福音。
是魔鬼的诱惑。
林风用一根筷子搅了搅，叉起一缕油光发亮的面条。
在所有人贪婪到近乎扭曲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吸溜……”
这一声，仿佛抽走了仓库里所有的氧气。
瓦西里坐不住了。
他从罐头箱子上站了起来，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眼神里不再是轻蔑。
而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林风吃完一口，才抬起眼皮，看向这位“战斧”的首领。
“瓦西里先生，我管那些手表和收音机，”他指了指地上的箱子，“叫‘生意’。”
他顿了顿，又用筷子点了点手里的搪瓷缸子，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而这个，我管它叫‘未来’。”
“一个能让你的手下，天天都能吃上这个的未来。”
瓦西里的呼吸明显加重了，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想要什么？”
林风放下搪瓷缸子，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要用一整个车皮的‘未来’，换你一个团的装备。”
他环视了一圈因为震惊而呆若木鸡的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瓦西里脸上，一字一顿。
“你，有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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