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一行人在酒楼里放浪形骸,猜拳行令,喧哗吵闹之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早已引得其他食客频频侧目,面露不悦之色。其中,临窗坐着的一位青衫文士,眉头更是紧紧锁起。
此人正是李纲。他如今官居监察御史,职司风闻奏事,弹劾不法,本是清要之职,立于朝堂,当如明镜高悬。可如今朝中,蔡京、童贯之流把持权柄,结党营私,连那仅凭蹴鞠邀宠、不学无术的高俅也窃据太尉高位,气焰熏天。似他这般心存社稷、欲有一番作为的年轻官员,却感到处处掣肘,报国无门,心中郁结之气,日渐深重。
今日下朝之后,胸中块垒难消,他便换了便服,信步来到这市井酒肆,想借几杯水酒,暂浇愁肠。却不料,连这片刻的清静也求之不得,耳边尽是那群泼皮无赖的鼓噪之声,直吵得他心烦意乱,那满腔的郁闷,渐渐化作了难以压抑的怒火。
“成何体统!”李纲终于按捺不住,霍然起身,走到王庆那桌面前,强压着火气,拱手朗声道:“诸位,此乃公共之所,尚有其他客人。可否请诸位稍敛声息,莫要惊扰他人?”他虽身着便服,但言语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王庆正与众人吹嘘到兴头上,被人打断,极为不悦。他斜眼上下打量了李纲一番,见其衣着普通,不像是什么权贵人物,便嗤笑一声,不屑地挥挥手:“你这穷酸,好不晓事!我们喝我们的酒,你饮你的茶,井水不犯河水,哪来这许多啰唣?休要扫了爷们的兴致!”
这毫不客气的抢白,让李纲语气一滞。他素来擅长与朝堂上的冠冕堂皇之辈周旋,却极少与这等市井滚刀肉直接冲突。对方这话虽糙,细想之下,竟有几分歪理,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想到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却在此与泼皮计较,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无力与悲哀,神色顿时黯淡了几分。
他这片刻的沉默与黯然,却被那群泼皮当成了怯懦。一个獐头鼠目的泼皮立刻蹦了起来,指着李纲嘲笑道:“嘿!瞧见没?一个连酒都只敢挑最便宜的打来喝的穷酸,也敢来管爷爷们的闲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话引得众泼皮一阵哄堂大笑。那富安此刻更是来了精神,想要在王庆面前显摆,也跳将起来,叉着腰,嚣张地叫道:“就是!你这不长眼的东西,知道爷爷我是谁吗?我可是跟高衙内高公子喝过酒、称兄道弟的人物!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别自找没趣!”
“高衙内”三字一出,李纲心中确实一震。高俅如今圣眷正浓,其子仗势横行东京,无人不知。他虽然不惧,但深知这等小人最难缠,若被其惦记上,平白惹来无数麻烦。他脸色变幻,一时竟僵在原地。
周天在一旁冷眼旁观,见这文士被一群泼皮如此折辱,虽然不知其具体身份,但观其气度,绝非寻常百姓,心中不由暗叹:“罢了,既然碰上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难堪。”
想到这里,周天站起身来,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朝着王庆那桌朗声招呼道:“诶呀!我道是谁在此饮酒,这般豪气!这不是鼎鼎大名的王庆哥哥吗?小弟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真是幸会,幸会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王庆等人都愣了一下。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茫然。王庆放下酒杯,疑惑地打量着周天:“这位兄弟……你认识我?”
周天嘿嘿一笑,走上前几步,拱手道:“虽未曾蒙面,但哥哥的名头,在江湖上那可是响当当的!小弟心生向往久矣!今日恰巧遇上,真是缘分!这顿酒,无论如何要让小弟做东,请各位好汉喝个痛快,也算全了小弟一番仰慕之心!”
那群泼皮一听有人主动上来攀交情还请客,顿时喜笑颜开,鬼哭狼嚎般地叫嚷起来:
“这位兄弟真是敞亮人!”
“仗义!太仗义了!”
“哈哈,王庆哥哥的面子就是大!走到哪儿都有人敬着!”
“虽然咱们庆哥不差钱,但兄弟你这片心意,咱们不能不领啊!”
王庆被周天这番吹捧和周遭的奉承弄得飘飘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对周天的态度也亲热了不少,假意客气道:“这……这怎么好意思让兄弟破费呢?”
周天摆手笑道:“哥哥说的哪里话!能请哥哥喝酒,是小弟的荣幸!”他话锋一转,目光瞥向一旁脸色难看的李纲,对王庆道:“哥哥们先喝着,小弟去把这位不识趣的先生请走,免得扰了咱们的酒兴。”
王庆此刻看周天无比顺眼,大手一挥:“兄弟自便,速去速回,酒还等着你呢!”
周天点点头,转身走到李纲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声道:“先生,借一步说话。”
李纲虽性格耿直,却并非不通世务之人。方才一时冲动出面,此刻已然后悔与这群泼皮纠缠,实属不智。见周天出面解围,他心中也松了口气,便就着这个台阶,对着周天微微拱手,也不多言,转身便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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