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虽愤然离了议事厅,在演武场将一杆长枪舞得恶风呼啸,枪影如龙,却始终难以平复心头那股越烧越旺的邪火。
那终究是关乎自家万贯钱财的大生意,他岂能真个不闻不问?不过是不耐那厅中勾心斗角的口舌纠缠,才躲了出来图个清静。
此刻,枪尖破空之声虽厉,却掩不住他频频望向厅门方向的焦躁目光,手下心腹早已被他派去前厅探听消息。
正心浮气躁间,那派去的心腹一路小跑回来,神色惶急。
祝彪猛地收势,枪杆在地上一顿,沉声喝道:“如何?快说!”
来人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三公子,输了……输得,很彻底。”
“什么?!”祝彪浓眉倒竖,眼中凶光迸射,强压住当场发作的冲动,咬牙道,“细细说来!”
那庄丁不敢隐瞒,将厅中周天如何让三家各自写下价码,祝家如何因李、扈联手报价更高而落败,乃至周天最后竟额外许给李、扈两家每月各五百斤“金石韵”茶售卖权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起初,祝彪还能强自按捺,听到自家价高却因联手之势而败北时,已是面色铁青;待听到那令无数人眼热的“金石韵”茶竟如此轻易落入对头囊中,他只觉得一股热血轰然冲上头顶,最后一丝理智的弦骤然崩断!
“直娘贼!”祝彪暴喝一声,如受伤的猛虎,手中长枪猛地掼在地上,砸得青石砖火星四溅,“欺人太甚!李应!扈成!安敢如此!来人,点齐人马,随我去讨个公道!”
报信庄丁吓得一哆嗦,颤声道:“三公子,大公子严令,不让生事……”
“滚开!”祝彪双眼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煞气逼人,“到底谁才是你主子?快去!”
那庄丁见祝彪状若疯虎,生怕下一秒那钵盂大的拳头就落到自己身上,再不敢多言,连滚带爬地跑去召集人手。
他却也机灵,寻了个空子,急令另一同伴速去禀报大公子祝龙,自己则慌忙点起二三十名平日跟着祝彪的悍勇庄丁,各执刀枪,骑上快马。
祝彪早已等得不耐,见人马凑齐,也不多言,翻身上马,一马当先,朝着周天、李应等人离去的方向狂追而去,马蹄踏起一路烟尘。
周天与李应、扈成并辔而行,一路言笑晏晏,气氛融洽。李应自不必说,本就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物;便是扈成,言谈举止也极有分寸,既不过分热络,也不显冷淡,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让周天暗暗称奇,心道此人若在太平年间,做个富家翁或是精明商贾,定能风生水起,可惜身处这乱世草莽之间。
正思绪飘忽间,后方官道上骤然传来急促如闷雷般的马蹄声,声势不小。周天、李应、扈成皆是一怔,勒马回望。
只见烟尘起处,二三十骑人马如旋风般卷来,为首一人枪尖寒光闪烁,正是那去而复返、满面杀气的祝家三公子祝彪!
周天心中一动:“这是输不起,要狗急跳墙了?”
不等他吩咐,身旁的李逵早已怪眼圆睁,“唰”地一下策马横在周天马前,如同一堵黑铁塔,板斧已然抄在手中,瓮声喝道:“哪个敢来撒野!”
不料李应见状,却是飒然一笑,对周天道:“周庄主勿忧,这祝家老三脾性最是鲁莽火爆,不过本事嘛……呵呵。”他语气轻松,竟带着几分戏谑,“今日便让周庄主瞧瞧,我李家庄立足独龙岗,靠的也不仅仅是生意头脑。”
言罢,他抬手示意手下递过一杆浑铁点钢枪。那枪长逾一丈,通体黝黑,枪刃在日光下流动着冷冽寒芒。李应单手提枪,手腕一抖,挽了个碗口大的枪花,策马缓缓迎上前去,身姿挺拔,气度沉凝,方才那份商贾的圆滑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沙场宿将般的锐气。
周天眼前一亮,水浒之中对这“扑天雕”李应的武艺多有渲染却少实证,今日倒要亲眼见识一番。
李逵在一旁嘟囔:“庄主,这白脸庄子主……能行吗?别让那厮伤了。”
周天微微一笑:“看看便知。”
此时,祝彪已旋风般冲到近前,勒住战马,长枪遥指李应,破口大骂:“李应!直娘贼!竟敢坏我祝家好事,今日定不与你干休!”
李应神色不变,只淡淡道:“三公子,买卖讲究公平竞争,价高者得,何来‘坏好事’一说?莫非这独龙岗的财路,都该姓祝不成?”他目光转向扈成,“扈贤弟,你说呢?”
扈成立刻接口,语气带着教训的意味:“祝彪,休得胡闹!冲撞了周庄主,你担待得起么?还不速速退去!”
周天听得暗自摇头,自己本意只是挖走栾廷玉,顺带解决粮草,不想竟成了激化三庄矛盾的导火索,这实非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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