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光屏淡蓝色的光映着他眼尾,那是方才用50功勋点兑换的“新手福利”——虽然功勋点刚攒够就花了个干净,但看着老陶头凑过来时发亮的眼睛,他知道这钱花得值。
“七……启哥儿。”老陶头搓了搓手,柴灰粘在指节上,“这火候得盯着,要不我守上半夜?”他说话时哈出白雾,在月光下散成细珠。
夏启刚要应,远处突然传来“咔啦”一声——是干柴被踹翻的脆响。
他猛地抬头,就见阿秃儿裹着件毛领外翻的皮袄,脚边倒着半人高的柴堆,两个屯兵抱着长枪,枪头铁尖在雪地里戳出小坑。
“谁准你们在官地烧窑?”阿秃儿吐了口唾沫,雪地立刻洇开个黑渍,“上个月王典史烧砖,还交了三百斤粮呢!”他皮靴碾过块石灰石,“你们倒好,白用官土官柴?五百斤粮,明儿晌午前交不上——”他踹了踹窑墙,“全给老子拆了填河!”
夏启慢慢站起来。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却觉得掌心发烫——那是昨夜用捡来的旧印泥盖的假令,墨迹还带着点潮。
“周屯将批的条子。”他把纸往阿秃儿面前一递,“写的是‘修缮囚舍’。”
阿秃儿眯起眼,凑近了看。
羊皮纸边角卷着,墨迹歪歪扭扭,倒真像屯营里那些大老粗写的。
他挠了挠后颈,突然一拍大腿:“老子认字儿不多,可这印子——”他盯着那团暗红,“不像真的!”
“上个月您押粮车去定州,回来时车辕上蹭的印泥,不就掉在土屋门槛边?”夏启笑了笑,指尖轻轻叩了叩纸角,“您说,是周屯将的印泥真,还是您捡了印泥没交公的事儿真?”
阿秃儿的脸“唰”地白了。
他猛地扯过纸条,塞进制服内袋,骂骂咧咧:“算你狠!”转身时皮袄带子勾住窑口的木柴,带得火星子噼啪乱溅。
两个屯兵跟着跑,雪地踩出一串深脚印,转眼就被新下的雪盖住。
老陶头凑过来,喉咙动了动:“您……您怎么知道他捡了印泥?”
“他靴底沾着定州的红土。”夏启指了指阿秃儿方才站的位置,“定州陶土发红,这儿的土泛青——他押粮车回来,印泥掉在门槛,泥里混着红土,我昨天扫屋子时看见的。”他蹲下来,把散落在地的干柴重新码好,“贪心的人,总爱留尾巴。”
三日后正午,窑顶腾起的烟由青转白。
夏启站在窑边,额头沁着细汗——这是系统提示的“临界温标”。
他挥了挥手:“封顶!”几个流民扛着湿泥团冲上来,将窑口封得严严实实。
小石头扒着窑边的观察孔,鼻尖冻得通红:“启哥,里头在响!”
“那是石灰石在裂开。”夏启摸了摸他的后颈,少年的破棉袄薄得能摸到骨头,“等明早开窑,你就知道石头怎么变粉了。”
第三日天刚亮,老陶头就攥着铁钎等在窑前。
夏启点头,他一钎捅开窑顶,刺鼻的白气“轰”地冲出来。
众人往后退,小石头却踮着脚往前凑,被夏启一把拽住后领。
白气散后,灰白色的粉末顺着窑口倾泻而下,像倒翻的云。
老陶头扑过去,抓起一把,手指微微发颤。
他搓了搓,粉末簌簌从指缝漏下,在雪地上积成小堆:“是熟石灰!”他抬头时眼眶发红,“纯得很,没夹生!”
流民们哄地围上来。
有人跪下来,捧起一把灰贴在脸上:“神仙显灵了!”“这是天降白玉膏啊!”小石头蹦得老高,破帽子飞出去都没察觉:“启哥说能变粉!真的能变粉!”
当晚,夏启命人在最破的那间土屋墙上抹了灰浆。
墙根结着冰碴,灰浆却泛着温润的白,像给冻僵的老墙裹了层新皮。
第二日清晨,阿秃儿又晃过来了。
他老远就嗤笑:“糊层泥就充好房?”抬脚猛踹墙面——“砰”的一声,他反而踉跄后退,抱着脚腕直抽冷气。
夏启拎着一桶冷水走过来,“哗啦”泼在墙上。
水顺着白墙往下淌,却没像从前那样渗进墙缝——灰浆凝得瓷实,只在表面留下水痕。
“再踹,我建议你换条腿。”他歪头笑,“这灰浆凝了能硬过石头,你腿骨可没石头结实。”
围观的村民哄笑起来。
有个老妇抹着眼泪:“我家那屋漏风,夜里得拿破布堵墙缝……”
“明儿就给你家抹。”夏启拍了拍她的肩,系统提示突然在眼前炸开:【“改善民生·初级”任务进度:70%。
技术本土化进度+5%】。
他望着远处积雪山脊,山尖被朝阳染成金红,像一柄悬着的剑。
这才第一块砖。
三日后,流民们自发扛着灰桶修补屋舍。
小石头跟着老陶头学调灰浆,沾了满脸白,倒像个泥娃娃。
夏启站在新抹好的墙下,听着此起彼伏的“轻着点,别碰了灰”“往缝里多填点”,忽然听见北风里传来细碎的马蹄声。
他抬头。
远处雪原上,一串黑点正往这边移动,像被风卷来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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