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墙砌好了...他顿了顿,每家发半块砖,留着给娃盖新房。
欢呼声震得屋檐的冰棱往下掉。
小石头挤到最前面,仰着头看夏启,眼里的光比冰棱上的太阳还亮。
夏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余光瞥见村外的雪地上有串新鲜的脚印——深靴印,鞋跟钉着铁掌,是屯营的人。
他没说话,只是把混凝土块攥得更紧了。
暮色漫过土墙时,最后一批流民扛着工具回了村。
夏启站在新刷白的土坡上,望着远处屯营方向腾起的炊烟。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马蹄声
但那又如何?
夏启摸了摸怀里的混凝土配方,指尖触到图纸边缘的烫金纹路。
他望着村头新挂的灯笼,红光里,几个孩子正用树枝在雪地上画的形状,歪歪扭扭的线条里,藏着比雪还亮的希望。
要造反?
远处突然传来粗哑的骂声,混着酒坛子摔碎的脆响。
夏启眯起眼,看见屯营方向有火把在晃动,像群扑火的飞蛾。
他笑了笑,转身往村里走——该来的,总会来。
第七日的晨光刚漫过土坡,屯营的马厩里就炸了锅。
周猛的酒葫芦砸在泥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渗进积雪,混着他震得房梁落灰的吼声:修墙?
这小崽子当自己是土皇帝?他抓起案上的羊皮地图,指甲几乎戳穿流放地三个字——那片被红笔圈起来的穷山恶水,向来是他的私库,冻死的流民填雪坑,省下的粮饷换酒喝,如今倒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筑墙?阿秃儿!他扯过染血的皮甲往身上套,腰间铁剑撞得木桌咚咚响,带二十个兵,把那破墙给老子拆了!
阿秃儿搓着掌心的老茧,嘴角咧出狞笑。
前日他去村里收,被夏启挡在门外,还被那小崽子用热粥泼了裤腿——此刻他摸着腰间的短刀,刀鞘在大腿上蹭出沙沙响:将军放心,小的定把那墙砸成泥!
马蹄声碾碎晨雾时,夏启正蹲在新砌的墙基前。
他指尖划过混凝土块的蜂窝纹路,听着远处传来的铁蹄声,嘴角勾出冷意——昨日晒谷场议事时,他就看见雪地里那串钉铁掌的脚印了。小石头。他轻声唤了句,身后立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少年喘着白气跑来,棉袄下摆沾着新泥:少爷,我按您说的,把老弱妇孺都藏到地窖了,铁锹木棍也分下去了。他仰起脸,睫毛上凝着霜花,王伯说,墙砌到三尺高了。
夏启站起身,拍了拍小石头肩头。
晨光里,百余名流民已在墙下列成松散的队列:扛铁锹的汉子绷紧胳膊,补衣的妇人攥着碎砖,连瞎眼阿婆都柱着拐杖站在最前,空洞的眼窝对着屯营方向。他们来了。他望着远处腾起的雪雾,声音像浸了铁水。
二十匹黑马冲进村口时,雪地上的流民纹丝不动。
周猛勒住缰绳,马前蹄扬起的雪粒扑在夏启脸上。
他眯眼打量对方:七皇子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腰间却系着条洗得发白的皮质工具带,沾着石灰的指节扣在混凝土块上,倒像握着把刀。
夏启!周猛吐了口带酒气的唾沫,铁剑地抽出半尺,朝廷律令写得明白,流放地不得筑墙设防!
你这是要造反?
将军且看。夏启向前一步,雪在他脚下发出脆响。
他指向墙根蜷缩的老妇人,她怀里的婴儿裹着旧棉絮,小脸却红得不正常——那是冻出来的。去年冬,此地冻死三十七人。他声音沉下来,像敲在冻土上的夯,老弱病残挤在漏风的茅屋里,北风卷着雪片往脖子里钻。
我修的是避难墙,挡风雪,防野兽,非军垒,非城池。
阿秃儿冲上来要推夏启,却被老妇人突然抓住裤脚。
她抬头时,眼角的泪在脸上冻成冰碴:军爷,我家小孙儿才半岁......婴儿突然哭起来,声音细弱得像游丝。
周猛的马焦躁地转着圈,几个士兵悄悄挪开视线——他们上个月刚埋了三个冻死的流民,尸体硬得像块冰坨子。
夏启举起混凝土块,在阳光下晃了晃:这东西用石灰、黏土、碎石搅成,工艺简单,昨日已着人送了文书到屯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猛腰间的酒葫芦,将军若不信,不妨派人查账——买石灰的钱,是用流民挖盐井换的;采石的工,记的是粮票。
人群里突然炸开哭声。军爷,我男人就是被北风卷走的!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扑到阿秃儿脚边,七殿下教我们砌土灶,给我们发麦种,他是活菩萨!瞎眼阿婆摸索着抓住夏启的衣角:娃啊,墙砌高些,阿婆死了也能闭眼睛......
周猛的手在剑柄上攥得发白。
他瞥见自家士兵的枪杆都垂了下去,连最狠的张二牛都在抹眼角——这些丘八平时克扣粮饷比谁都狠,可到底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见不得孩子哭。
他突然挥剑劈断路边的枯枝,震得流民们向后缩了缩:暂且信你!他勒转马头,铁剑指向夏启的鼻尖,但若让老子查出半分军器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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