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墙!阿秃儿挥着刀冲在最前,刀尖刚碰到墙根,就听一声——最前排的老妇突然跪了,膝盖压碎了薄冰:大人!
这墙挡过北狄的马,护过我们的娃啊!
更多人跪了下来,雪地上黑压压一片。
有抱着娃的妇人,有柱着拐杖的老汉,连几个半大的孩子都跟着跪了,冻红的小手攥着泥块:墙拆了,北狄再来怎么办?
周猛的马惊得退了两步,他望着那些仰起的脸,突然想起敕令里二字——可眼前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把夏启的名字刻在心里?
他喉结动了动,转头看向阿秃儿,却见那刀疤脸的看守队长正盯着粥锅里的红薯,喉结滚得比他还快。
寨墙下的雪地里,一块青石板的边角露了出来,被哪个孩子扒开积雪,蒙七殿下赐暖屋活命几个字在晨光里泛着青。
三日后的晨雾还裹着雪粒子,周猛的五十兵丁已压到启阳寨外。
他骑在青骒马上,皮甲下的后背沁着冷汗——昨夜他翻来覆去数了七遍敕令,又摸黑去屯营后墙扒了半块砖,确认夏启那道混凝土墙硬得能崩刀。
可此刻望着寨门前跪成一片的百姓,他攥缰绳的手还是抖了。
阿秃儿吐了口冻成冰碴的唾沫,刀鞘往老妇肩头一磕,老东西起来!
再跪连你家暖屋一并掀了!他身后的兵丁跟着哄叫,刀把子敲得盾牌叮当响。
最前排的老妇被撞得踉跄,怀里的小孙儿地哭出声,冻红的小手死死攥住她的棉袍角:奶奶疼......
墙挡过北狄的马!人群里突然炸出个沙哑的嗓子。
刘老汉柱着铁锹挤到最前,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去年腊月,乌烈的马队冲到寨门口,要不是这墙......他突然哽住,喉结动了动,要不是这墙,我家二小子的坟头早被雪埋了!
阿秃儿的刀尖地挑开刘老汉的铁锹,刃口擦着老人手背划过,渗出血珠:老匹夫还敢顶嘴?他反手一推,刘老汉直挺挺栽进雪堆。
几个半大孩子扑过去拉人,被兵丁用枪杆捅得东倒西歪。
咔嚓——
第一块混凝土墙被撬松的脆响惊得群鸦乱飞。
夏启站在议事厅门廊下,望着飞溅的碎石,指尖在袖中攥紧。
三天前他让小石头拓的敕令抄本还在炭盆里烧着余温,此刻系统面板上伪造枢密院密令的进度条刚跳到100%。
他摸了摸怀中的紫绫卷轴,触感凉而沉,像块压舱石。
诸位且慢。
清冽的嗓音穿透哭嚎。
众人抬头,就见夏启踩着满地碎雪缓步走来,玄色棉袍下摆沾着灶灰——那是方才在暖房帮妇人烧炕时蹭的。
他单手高举卷轴,紫绫在晨雾里泛着幽光:这是三日前抵达的枢密院密令,抄录如下:北境试点新政,允准流放地试行自治防卫,着各地不得阻挠。
周猛的马地打了个响鼻。
他眯起眼,就着雪光看清卷轴末端那枚暗红大印——纹路比兵部的云纹更繁复,印色浸得纸页发透,分明是新盖的。
他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想起上个月去州城送军报,在刺史府见过枢密院的火漆,确实比兵部的金漆高半格。
周大人识字么?夏启的拇指抹过印泥,要不请阿秃儿队长念?
阿秃儿的刀掉在雪地上。
他盯着那枚大印,刀疤从左脸扯到右脸——去年他跟商队去过汴京,在枢密院门口讨过残羹,记得那对石狮子脚下的铜印模,跟眼前这枚......像得能照见人影。
还有这个。夏启从袖中抖出半张泛黄的邸报,西北三屯因未能有效御蛮,主将革职查办。他把纸页递给刘老汉,老丈念给大伙儿听听?
刘老汉抖着手展开纸页,老花镜滑到鼻尖:......北狄犯边,三屯无墙无防,百姓尽遭屠戮......主将张全、李虎、王雄,着即革除军职,交大理寺问罪......
轰——
人群炸开了。
有妇人扯着周猛的马缰绳哭嚎:大人!
您要拆了墙,我们不就成西北三屯了么?几个年轻后生抄起修墙的铁钎,矛头虽没指向兵丁,却明晃晃戳着地面:要拆墙?
先踩着我们的尸首过!
周猛的兵丁们交头接耳,刀把松了又紧。
最边上的小卒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今早出屯营时,周猛只给了半块冷馍,哪像启阳寨的粥锅,从五更天就飘着红薯香。
报——!
尖啸的风里突然炸出声喊。
众人抬头,北岭方向腾起股黑烟,像根烧红的铁钎戳破云层。
乌烈的三十骑正顺着雪坡往下冲,马背上的皮鞭甩得噼啪响,狼头旗在风里猎猎翻卷。
周猛的马地人立而起,他差点摔下鞍子。撤!
回屯营!他拽着缰绳就要调头,却被雪堆绊得踉跄,皮靴陷进冰窟窿里拔不出来。
想活命的,跟我上墙!
夏启的声音像把淬了火的刀。
他跃上寨墙的了望台,腰间的工分册撞在青砖上地响——那上面记着昨日刚登记的新制木矛五十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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