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场的风裹着铁屑打在脸上生疼,牛大力搓着冻红的手蹲在熔炉边,盯着铁水在模具里凝成轨条,喉咙里憋了半宿的话终于炸开:殿下!
这精铁打刀能淬出三指宽的刃,铺铁轨?
您当这是泥地滚木车?他裤腿还沾着昨夜巡矿时的雪渣,说话时哈出的白雾把络腮胡冻成了冰碴。
夏启正用炭笔在沙盘上画铁轨走向,闻言头也不抬:上个月西境送来的战报,边军二十车粮草翻了七车——路断在冰缝里,马掌嵌进碎石,人蹲在雪堆里啃硬饼。他笔尖重重戳在沙盘边缘的雁门关标记上,刀再利,运不到边关是废铁;路通了,粮车能跑,伤兵能撤,新兵能补。
可...牛大力挠着后颈,目光扫过堆成小山的精铁矿,您总说要练兵...
兵是活的,路是死的。夏启放下炭笔,指节叩了叩沙盘中央的天矿标记,等铁轨连到三大边镇,每个月能多送五千石粮,三千套甲。
到那时——他突然笑了,眼尾挑得像刀尖,那些在朝堂上参我私吞国矿的老东西,会亲眼看着我的铁轨铺到他们的相府门口。
牛大力的牛眼突然亮了,他猛地一拍大腿:懂了!
这铁轨不是铁,是刀把子!
比刀把子硬。夏启转身时工政牌撞在桌角,发出清响,枪会锈,城会塌,唯有路,能把人连成国。
晨雾未散时,阿秃儿的测绘队已经裹着羊皮袄出发了。
他腰间别着温知语新制的坡度测算仪——铜制圆盘嵌着磁石,刻度线是用极细的金丝刻的。刘三!
把标杆往雪堆里再砸半尺!他扯着嗓子喊,哈出的白雾里,测算仪的指针稳稳停在刻度,老法子得爬三趟山,这玩意儿...嘿!他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敲了敲圆盘,温参议说这叫,咱北境的风都得给它让道!
测绘队的脚印在雪地上拖出长串,霍岩抱着个牛皮卷走进工棚时,鞋跟还沾着未化的雪泥。殿下,他将图卷摊开在案上,羊皮纸泛着陈旧的油光,这是边军二十年前的《北境山川图》,标了十二处废弃矿点。
夏启俯身细看,图上的红圈像撒落的血珠:这些矿...?
当年边军缺粮,挖了三年就封了。霍岩指尖划过其中一个红圈,但矿脉走向没断。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夏启闭眼,眼前浮现出淡蓝色的地脉图——十二处红圈中,七个泛着暗金,两个亮如星子。七处有残矿,两处能重启。他睁眼时眼底燃着光,不挖尽,只唤醒。
每处设小型工站,招流民,教技术。
流民?霍岩挑眉。
他们不是流民,是要学手艺的人。夏启抓起炭笔在图上画圈,教他们看矿脉,烧焦炭,开矿车——我要的不是铁,是会炼铁的人。他突然笑了,等这些人学会了,大夏的每座山都会有人喊这是我的饭碗
第一堂技术课开在废弃的炼铁坊。
牛大力站在破砖堆成的讲台上,手里举着块铁矿石:以前你们叫它,现在——他重重拍在桌上,饭碗台下百来个汉子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有的缩着脖子,有的直勾勾盯着矿石,像饿了三天的狼盯着肉。
跟我念!牛大力吼。
饭——碗——参差不齐的声音撞在漏风的房梁上。
再大点声!
饭——碗——这回带了底气,震得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霍岩站在最后排,袖中攥着个小本子,每念一声就画道杠。
当二字第三次炸响时,他在张二狗名字旁画了个勾——这小子昨天还蹲在墙角啃冻窝窝,现在眼睛亮得能点灯笼。
暮色漫进矿场时,温知语抱着一摞岩芯往实验室走。
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藏在袖中的半截岩芯——那道若隐若现的蓝纹在暮色里泛着幽光。
她回头看了眼工棚方向,见夏启正和霍岩核对铁轨进度,便迅速闪身进了屋。
煤油灯亮起的瞬间,她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躺着白天偷偷复刻的蓝纹矿石样本。
指尖拂过纹路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矿不属于北境的地脉图,那它...属于哪里?
窗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温知语把样本塞进抽屉最底层,又压了本《矿物图鉴》。
她吹灭灯,看着月光在抽屉缝里漏出一线银白,嘴角勾起个极淡的笑。
有些秘密,得自己先搞明白。温知语的指尖在抽屉铜锁上顿了半刻。
煤油灯芯噼啪炸响,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只张牙舞爪的夜枭。
她解下束发的银簪,挑开锁簧时手背上还沾着白天碾碎的矿石粉——淡蓝色的细屑嵌在指缝里,像撒了把星子。
这矿连盐酸都蚀不动。她对着桌面的岩芯样本低语,袖中摸出个牛皮纸包,显影粉...殿下说轨道标记用,可若这矿真藏着什么...
纸包抖开的瞬间,浅金色的粉末簌簌落在岩芯上。
温知语屏住呼吸,看着那些粉粒突然像活了似的,沿着矿石表面的纹路游走,最终在某道极细的裂缝前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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