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他退到门口,又顿住,殿下,那商队......
他们不是商队。夏启望着窗外翻涌的雪幕,声音轻得像落在窗纸上的雪,是我埋在西秦心口的刀尖。
更鼓声从远处传来,敲碎了雪夜的寂静。
观象台的密报房里,苏月见重新铺开密码本,这次她翻的是真本。
墨迹未干的二字在纸上泛着暗光,像两粒火种,正等着东风来燃。
更鼓敲过三更,启阳王府后宅的灯笼在雪夜里晕出暖黄光晕。
夏启攥着密报的手松了又紧,指节因用力泛白——温知语解码出的移交工匠俘虏五个字,像根细针直扎进他太阳穴。
西秦向来用代指人口交易,突然换词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密电被截,要么发报人换了生手。
他转身看向墙上挂的《九边图》,指尖在赤沙渊驿站位置重重一叩。
霍岩!他的声音穿透门帘,震得门框上的积雪簌簌下落。
边军校尉掀帘而入时,铠甲上的冰碴子落了满地。
夏启注意到他腰间的雁翎刀未佩刀鞘——这是随时准备接令的习惯。末将在。霍岩单膝点地,雪水在青砖上洇开个深灰的圆。
调三千边军,今夜二更佯攻霜骸哨站。夏启抓起沙盘上的铁签子,在西秦北线划了道虚虚的弧线,马蹄要踏得山响,火把要烧得通明,但枪头得压在鞘里。他突然倾身凑近霍岩,眼底燃着雪夜少见的热意,明白么?
要让西秦斥候以为,启阳要拿北线开刀。
霍岩喉结动了动。
他在边军十年,最懂二字的分量——稍有差池就是暴露虚实。
可当他抬头对上夏启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不是急躁,是猎人盯着猎物咽喉时的冷静:末将明白。
这是要把西秦的注意力钉在北边,好让南边的商队......
不是商队。夏启打断他,指尖划过沙盘上那十辆马车的标记,是插在西秦心口的刀。他从案头抓起半块烤红薯,塞进霍岩手里,吃两口,这鬼天气,别让弟兄们冻僵了手。
霍岩捏着还温热的红薯,突然想起半月前在工政司见过的蒸汽暖炉——原来殿下早就在为寒夜用兵做准备。
他把红薯揣进怀里,起身时铠甲相撞的脆响混着窗外风声,像极了战鼓的前奏。
阿秃儿!夏启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铁道巡检使掀帘进来时,靴底沾着矿道的黑泥。
他腰间挂着的铜哨晃了晃,那是专用来和矿场联络的。殿下。他抹了把脸上的雪水,矿铁专运线的枕木都换了新的,明儿就能......
夏启抛过去个油布包,立刻启用备用信道——让卜瞎子带着新编的童谣进山,唱给采药人听。他指节敲了敲油布包,这是曲谱,只有带共振铜哨的能解码。
内容就一句:火种可燃,勿等风来
阿秃儿的瞳孔缩了缩。
他管着整条矿道的暗桩,自然知道是埋在西秦的最后一枚棋子。
他捏了捏油布包,触手是熟悉的麻纸纹路——这是启阳特有的密信材料,遇水显字。末将这就去。他转身要走,又回头,殿下,那童谣......
西山有棵老梅树,开的花儿赛火盆夏启笑了笑,卜瞎子的破锣嗓子,唱起来比战鼓还响。
赤沙渊军营的审讯帐里,炭盆烧得太旺,烤得脸上的刀疤泛着红。
主审官的狼毫笔在案上敲出急响:说!
启阳的精铁到底掺了什么?他的刀尖挑起的下巴,再不说,老子就把你那对招子挖出来喂狼。
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忽听帐外传来童声:西山有棵老梅树——尾音拐了个怪调,像风刮过铜哨。
他猛地抬头,眼底的浑浊瞬间清明——这是三年前苏月见教他的接头暗号!
回大人的话。他突然咧嘴笑了,刀疤跟着扯出狰狞的弧度,启阳的铁是地母显灵炼的。他指了指天,每晚子时,殿下就带着人给铁水磕头,地母就从地底下送股热气儿......
放屁!主审官甩了他个耳光,砚台里的墨汁溅在他衣襟上,再胡扯,老子把你舌头割了!
帐外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
主审官掀帘出去,正看见试射场冒起黑烟——方才还在吹嘘的农具枪炸了膛,枪管碎片扎进旁边的草垛,右相陈松的狐裘下摆被烧了个洞。
废物!陈松捂着发疼的耳朵,踹了试射兵一脚,不是说这枪比燧发枪快三倍?他捡起半块枪管,突然发现内壁有道细不可察的刻痕——像是某种标记。
混乱中,阿四缩在马车间,指尖悄悄拧动袖扣。
袖扣里的微型齿轮轻响,最后一枚录音蜡筒开始转动。
他望着试射场的火光,想起夏启昨夜的话:要让西秦上上下下都听见,这枪是他们自己贪心炸的。
黎明前的雪色泛着青灰。
老李扯了扯缰绳,十辆马车开始缓缓移动。
阿四裹紧棉袄跟在车旁,怀里的布包硬邦邦的——那是从右相案头顺来的南北夹击布防图草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请大家收藏:(m.x33yq.org)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