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议事堂梁下晃出摇晃的影子。
夏启屈指叩了叩案上的急报,羊皮纸边角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案前跪着的哨兵还保持着单膝点地的姿势,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在青砖上,启阳城主说,那口青铜棺是从偏殿地底下掘出来的,棺身刻着...刻着镇魂七年,再启当灭
周七的算盘珠子突然地崩了一颗。
这位总管钱粮的铁账房正抱着半人高的牛皮档案箱,此刻箱盖敞着,泛黄的文书散了半地——他方才翻得太急,连腰间的铜钥匙串都甩到了案角。七年!他哆哆嗦嗦捡起掉在脚边的《工部营造录》,指节抵住某页朱砂批注,七年前赵相主持的地脉修缮,工期正好是从三月到腊月!
当时他说要镇住皇宫地底的,调走了北境三分之二的赤晶矿!
温知语的指尖在《通灵监秘档》上划出一道白痕。
她本就素白的脸此刻更似浸在月光里,赤晶是封印地脉波动的核心材料。
若他当年用假赤晶替换了真矿...那些被抽走的赤晶,说不定全填进了千眼崖的水晶阵里!她突然抬头,墨色瞳孔里映着烛火,殿下,您说玄冥教是守墓人——赵崇安,怕不是盗墓贼里的主谋!
议事堂的门帘地被风卷起。
苏月见的身影如夜枭般掠入,腰间柳叶刀的银鞘擦过门框,留下半道浅痕。
她发间沾着星子似的草屑,左手捏着半片焦黑的纸角,影奴阿离烧文书前,我抢下这截。纸角展开,隐约能看见赵氏盟约四字,墨迹被烟火熏得蜷曲,她临走时说:若想找真钥匙,去问断臂之前的手。
夏启的指节在案上叩出规律的声响。
他突然起身,袍角扫落了茶盏,青瓷碎片在地上溅开。断臂之前的手...他低笑一声,眼尾微挑,赵相府前那尊钟馗石像,我上月去时右小臂是断的。
可二十年前我随父皇祭天,分明记得那石像双手持剑,完整得很。
温知语的裙裾扫过满地文书。
她抓起《宫廷匠录》翻到最后几页,指尖猛地顿住,找到了!
二十年前雕刻钟馗像的是岭南张石匠,匠录里记着他刻至右指时忽停,言此指不可留,后被赵相斥为疯癫,逐出宫门她抬头时眼底发亮,张石匠还活着,半年前有人在南岭见到他,靠刻碑为生。
周七。夏启突然转身,目光如刀,带十名暗卫,骑最快的汗血马,天亮前出城门。他从袖中摸出半块玄铁虎符,见着张石匠只问一句:当年为何少雕一指?
若他犹豫...虎符在掌心碾出青黑痕迹,就说,当年被赵相逐出宫时,他襁褓里的孙女,现在在启阳医馆当学徒,月俸五贯。
周七猛地挺直腰板。
他抓起案上的牛皮水囊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须往下淌,殿下放心,张某若还念着孙女,定会开口。他弯腰捡文书时,一枚算盘珠骨碌碌滚到夏启脚边——那是方才崩断的那颗,被他用线穿了挂在腰间,末将去去就回。
窗外传来雄鸡第一声啼鸣。
夏启推开窗,晨雾裹着松针的清苦涌进来。
他望着东方鱼肚白里若隐若现的千眼崖,袖中系统终端微微发烫,新的任务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地脉封印·破坏进度+30%】。
启王!守卫的声音从堡下传来,西漠急报,沉山将军差人送信鸽!
夏启接过信筒,展开的丝帛上只有四个字:望梦堡成。他望着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千眼崖,突然笑了。
那笑意像春冰初融的河,带着破冻的锐响,备马。他将丝帛递给苏月见,先去千眼崖,再...去会会赵相的。
晨雾里传来马蹄声。
周七的影子已经消失在城门方向,而更远处,西漠的风卷着沙粒,正掠过一片新立的夯土城墙——那里的木牌上,望梦堡三个大字被朝阳镀得发亮。
晨雾未散时,夏启的玄铁马镫已碾碎了沾露的草叶。
苏月见翻身跃上青骓,柳叶 刀在鞘中轻颤,像是回应主人绷紧的肩线——她分明看见,方才夏启展开丝帛时,系统终端在他袖中泛起幽蓝微光,那是功勋点暴涨的征兆。
望梦堡成。夏启低念这四字,指节摩挲着马缰。
他能听见系统在意识里嗡鸣,【地脉封印·破坏进度】的进度条正从30%缓缓爬升。
三个月前他让沉山带着三千匠户西迁时,朝臣们笑他把金铢往沙里填,可只有他知道,那片被盐湖侵蚀的荒滩下,埋着二十年前商队失踪案里最后一支驼队的铜铃——铃身刻着与青铜棺相同的云雷纹。
马蹄声惊起一群灰雀。
苏月见忽然侧头,耳尖微动:殿下,西北方有驼铃。话音未落,三匹快马从晨雾中冲出,为首的玄甲兵怀里紧护着铜匣,启王!
沉将军急件!
夏启扯断铜匣封绳,羊皮卷上的墨痕还带着松烟香。
最上面一张是《望梦堡营建图》,夯土城墙外圈着三道壕沟,内侧箭楼竟装着他改良的滑轮绞车;第二张是《蒸汽机调试记录》,沉山用朱笔圈了又圈:昼夜运转无歇,耗煤量低于预期三成;第三张最薄,是张数据图,横轴标着朔日·午正,纵轴的刻度线像利箭刺向顶端——地底能量强度:日常120,朔日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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