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火把在风里摇晃,照得那年轻匠人的脸忽明忽暗。
他被按在青石板上,腕骨被铁镣磨得渗血,却仍在笑,笑声像生锈的铁链子擦过锅底:“真龙要来了——你们烧不掉八百个名字,九门开时,血会漫过你们的城墙!”
苏月见的手按在腰间匕首上。
她本想撬开这张疯嘴问出守瞳阁的老巢,可话音未落,那匠人脖颈突然一僵,嘴角猛地溢出黑血。
她瞳孔骤缩,后退半步避开飞溅的毒沫,却见他喉结剧烈滚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炸开——双层毒囊,第一层是拖延,第二层才是死局。
“周七!”夏启沉喝一声。
铁账房周七蹲下来,枯瘦的手指捏住匠人的下颌。
他翻开眼皮看了看瞳孔,又用银针对着耳后一挑——极细的银针尖从皮肤里冒出来,针孔周围连血珠都没有。
“手法太干净了。”他指甲在砖地上敲出轻响,“守瞳阁的‘牵丝人’,能在千里外通过银针控命。这崽子刚才狂笑时,怕是被人远程捏爆了毒囊。”
夏启的拇指摩挲着腰间玉令。
玉令贴着心口的位置还留着方才血字的余温,他想起三日前系统提示的“血祭危机”——八百匠人后代的名字被刻进九门,月圆之夜用他们的血脉唤醒所谓“真龙”。
原来那些在暗室里泛着幽光的烙印,不是符号,是八百个鲜活的性命。
“温参议。”他转向立在阴影里的女子。
温知语怀里抱着半卷《招工册》,羊皮纸被她翻得哗啦响。
她素白的指尖突然顿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过去五日,有三个匠人后代‘因病告退’。”她抬头时,眼底燃着冷光,“查了城门记录,他们走前都去过西市同一家药铺,买的是‘安神汤’。这方子本是安抚心悸的,可若混了通灵檀灰……”她突然攥紧了纸卷,“檀灰入汤,会让人在半梦半醒间说胡话。他们是在用药物试探这些后裔,看有没有人记起祖辈参与九门建造的往事!”
地牢里的火把“噼啪”爆了个灯花。
夏启望着墙上新刻的“启”字,那是他让人用精钢凿子一寸寸錾进石头里的——就像他要把“启”这个名字,刻进所有匠人的骨血里。
“把所有已招募的匠人后代集中到启明园。”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就说要办‘祭祖还恩宴’,我亲自主持,每人赏绸缎一匹、酒肉十斤。”
温知语睫毛轻颤:“殿下是要……”
“他们不是要烧名字吗?”夏启摸出怀里的黄绢,那是阿离刚抄好的工匠名录,“我让人用朱砂把九百个名字誊在黄绢上,挂在园中高台上。”他指腹划过绢上“张铁山”“李木根”这些带着烟火气的名字,“让那些躲在暗里的东西看看——这些名字,是我来祭的。”
阿离捧着一摞黄绢跑进来时,发尾还沾着露水。
她把绢帛往桌上一放,眼睛亮得像星子:“殿下,九百个名字都抄完了,朱砂是用南诏红珊瑚磨的,晒一晒能红得渗进绢里!”
夏启点头,目光扫过她发间那枚木簪——那是他让人用工坊里第一炉精钢打的,刻着“启明”二字。
这些被旧王朝遗弃的匠人后代,该有个新的名字了。
“阿离,去告诉伙房,今晚多杀两头猪。”他转身对沉山道,“让铁卫把启明园围三层,蒸汽机随时待命。”
沉山抱拳道:“末将这就去——”
“慢着。”夏启突然停住脚步,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若是宴席暴露位置,敌人趁夜袭杀?”
他话音未落,地牢外突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已过。
夏启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刀柄上刻的“启”字硌得手心发疼。
他望着高台上正在悬挂的黄绢,在火光里像一片燃烧的红海,忽然笑了:“那就让他们来。”
笑声混着雨声飘出地牢,落在远处的启明园里。
高台上,最后一卷黄绢被系紧,“王铁柱”三个字在风里猎猎作响,朱砂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子时三刻的更梆子刚敲过第三下,苏月见的靴底就碾碎了半片青瓦。
她伏在启明园东墙的檐角,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得她腰间匕首的鱼皮鞘泛着冷光。
台下传来匠人们划拳的吆喝声,混着新烤鹿肉的焦香,可她的鼻子里只闻得到铁锈味——那是藏在花坛里的短炮引信被露水打湿后的气味。
外情司死士已就位。她对着袖中铜哨轻吹三声,远处穿蓝布短打的们微微颔首。
这些人里有三个左耳垂缺了一角,是她亲手训练的死士,专司暗桩与死战。
后台帐篷里,夏启的指尖还沾着血。
启齿令在他掌心烫得发疼,血图上的皇陵密室轮廓逐渐清晰,连密道里十三道机关的位置都泛着幽光。
他望着地图中央那行古篆,喉结动了动——非启勿近,倒像是在等他来开这扇门。
帐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夏启眼皮一跳,迅速将令牌塞进衣襟,掀起帐帘的手却稳得像块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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