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声惊起一串回音,众人这才看清前方石墙不知何时隐去,露出足有十丈高的穹顶密室。
青铜炉的轰鸣先撞进耳膜。
夏启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座三人合抱的巨炉立在密室中央,炉身刻着的「承天续命」四字泛着幽绿,炉口正悬着团半透明的光团——分明是大夏镇国印的轮廓,连螭虎纽上缺了一角的纹路都纤毫毕现。
六名黑袍人分站炉前,手中黄纸被火焰舔舐着卷成灰蝶,每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名字,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功勋之名炼魂。」夏启的声音像淬了冰。
前月西市老匠头说儿子失踪前总念叨「要把名字刻进御碑」,原是被这帮人骗来当祭品——系统商城里「工匠名录」的兑换提示突然在他脑海炸响,「用活人姓名为引,能抽取匠道气运为他人续命」。
他指节捏得发白,「苏月见制敌,沉山炸炉基,周七收玉玺投影数据!」
指令未落,苏月见已掠起。
她足尖点在石壁凸棱上借力,袖中三枚透骨钉破空而出,正中小腹黑袍人的喉结。
那人大睁着眼栽倒,黄纸散了一地,「张记铁铺」「李染坊」的字迹在火里蜷成黑蝶。
剩下五人这才惊觉变故,最年长的黑袍人尖啸着咬破指尖,在炉身画出血符:「护炉阵——」
「老沉!」夏启暴喝。
沉山早将腰间铁锥砸向炉座支柱,玄铁锥带着风声撞在青铜榫卯处,「咔」地迸出火星。
炉身发出垂死的呻吟,倾斜的刹那,镇国印虚影突然剧烈震颤,竟有几缕银白气丝从虚影里抽离,钻进黑袍人眉心。
「狗东西!」夏启抄起短刃掷出,刀刃擦过最右侧黑袍人的手腕。
那人吃痛松手,黄纸「刷」地飘进炉口,「王木作」三个字在火中化作血珠,滴在炉底暗纹上。
他这才看清,炉底砖缝里渗着暗红液体,混着铁锈味直钻鼻腔——是长期浸泡人血的痕迹。
最后一名黑袍人突然狂笑,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银针。
那针尾系着金线,随着他的动作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正是前月温知语在敌国密报里提过的「牵丝人」标记。
「夏启!我主上已率北境狼骑叩关,你救得了这破炉,救得了将倾的大夏么?」他话音未落,周七的飞镖「叮」地钉在针尾,金线应声而断。
那人浑身抽搐着栽倒,温知语已扑过去,指尖如电点了他颈侧哑穴:「留活口,能审。」
「殿下!」阿离的惊呼像根细针戳破紧张。
她蹲在倾斜的炉底,指尖抵着砖缝:「下面有人声!」夏启立刻俯下身,耳侧贴着青石板——「嗒,嗒嗒」,三短两长的敲击声,正是启明军暗号里「求救」的摩斯码。
他抽出腰间精钢匕首插进砖缝,沉山立刻上前搭手,两人合力一撬,「轰」地掀起块磨盘大的地砖。
霉味混着血腥气涌上来。
地下囚室里挤着十多个少年,最小的不过十二三,手腕上「祭品」二字烙得深可见骨,面黄肌瘦得像纸片人。
为首的少年突然哭出声,声音哑得像破锣:「他们说...说用我们的名字和血,换皇帝永生...」
夏启的呼吸顿住。
他想起刚流放时,在雪地里捡到的小铁匠,也是这么大的年纪,攥着烧红的铁块说「要给七殿下打把不卷刃的刀」。
他解下外袍轻轻盖在少年肩头,掌心触到那具瘦得硌手的脊背,声音突然放得很轻:「从今往后,没人能拿你们的名字去做祭品。」他抬头时,眼里燃着系统商城兑换图纸时才有的光,「我要让你们的名字,刻在帝国最高的碑上。」
少年们的抽噎声混着炉体最后的轰鸣。
温知语已用丝帕裹住那枚牵丝针,周七抱着抄录玉玺投影的皮卷直搓手:「这纹路和《玉牒》里记的分毫不差,回去让工坊铸模——」
「撤。」夏启打断他,目光扫过满地黄纸残页,「天快亮了。」他弯腰拾起张未烧尽的纸,「陈记陶坊」四个字还清晰,「把这些名字收全。」
密室顶端传来鸟雀初鸣。
沉山背起最年幼的女孩,苏月见断后,铁卫们护着匠人后代鱼贯而出。
夏启最后回头看了眼倾斜的青铜炉,镇国印虚影正在消散,却有几缕微光钻进他掌心的启齿令——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信仰之力转化,功勋点+3000。」
他握紧启齿令,指节泛白。
密道外的天光透过裂隙漏进来,照见周七怀里抱着的锦盒——里面是从黑袍人身上搜出的伪诏残页,边角还沾着未干的朱砂;温知语袖中藏着个青瓷瓶,瓶底沉着几粒暗红药丸,是方才从黑袍人舌下抠出的「断喉散」。
「走。」他低喝一声,靴底碾碎一片带血的黄纸。
密道深处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混着少年们偶尔的抽噎,像根细弦,在将晓的天光里绷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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