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落第考生求考?
涉案家属求审?
这在大夏王朝立国两百年来,是闻所未闻的奇谈!
这不仅仅是民意,这是民意拧成了一股绳,化作了攻城锤,正在一下下地撞击着这座千年王朝的根基!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一名与裴松年交好的御史大夫跳了出来,须发皆张,指着夏启厉声喝道,“七殿下,这一定是你搞的鬼!你煽动百姓,裹挟民意,逼宫朝廷!其心可诛!”
夏启终于缓缓抬眼,那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渊,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张大人,慎言。本王自始至终,不过是在殿上领了个三日之期的军令状,何曾出过王府半步?倒是张大人,如此急切地给本王扣上帽子,莫非是心里有鬼,怕本王查出些什么?”
“你……你血口喷人!”张御史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龙椅上的皇帝猛地一拍扶手,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眼中的怒火却已被一种深沉的考量所取代。
他扫视着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那些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世家代表此刻噤若寒蝉,而几位收到《贞观政要》的老臣则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了一般。
皇帝的心,前所未有的清明。
舞弊案查不查得清,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重要的是,这天下士子的人心,这黎民百姓的期望,已经如潮水般涌到了他的脚下。
他这个天子,是顺流而行,还是逆流而阻?
答案,不言而喻。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殿角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上。
这个他曾经最不看好的儿子,如今却成了他手中最锋利,也是唯一能斩开眼前乱麻的刀。
“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不再暴怒,而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科举舞弊一案,交由稽查处彻查到底,无论牵涉何人,绝不姑息!”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百官心上。
“即日起,废止殿试排名。本届所有新科进士,不论出身,不论名次,皆需参加‘实务考评’!以三个月为期,分赴地方,历练民生吏治。三月之后,返回京城,由朕根据其考评实绩,与策论文章一并考量,重定甲第,钦点状元!”
圣旨一下,满朝震动!
那几位世家出身的老臣,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们明白,皇帝采纳了夏启的阳谋。
这一道旨意,等于将他们苦心经营数十年的科举垄断权,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退朝的钟声敲响,夏启在一众或敬畏、或怨毒的目光中,缓步走出金銮殿。
阳光洒在他玄色的王袍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圣旨如风,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世家子弟聚集的酒楼茶肆里,怨声载道,骂声不绝。
“岂有此理!我等十年寒窗,读圣贤书,如今竟要与那些泥腿子一同去田间地头刨食?”
“什么实务考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粗鄙的农夫懂得什么叫治理?让他们来评判我等的前程,这是对斯文的羞辱!”
“等着瞧吧,那帮人除了会种地,还会做什么?三个月后,还不是得看咱们的!”
讥讽和嘲笑声中,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恐慌。
北境王府,总参议室。
夏启对外界的喧嚣充耳不闻,他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目光如炬,手中的令旗接连落下。
“温知语听令!”
“在!”温知语一身利落的劲装,英姿飒爽。
“命你为此次实务考评团总考官,率第一批考评官及五十名进士,即刻启程,首站——河北水患灾区!”夏启的声音斩钉截铁,“朕给了我三个月,我就用这三个月,给大夏换一批真正能做事的官!”
“沉山!”
“末将在!”沉山身形如铁塔,声如洪钟。
“你率领工兵营一营随行,负责考评期间所有工程的技术支持与安全保障。记住,你是去帮忙的,不是去包办的。让他们自己动手,你只管看,管记!”
“阿离!”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角落里走出,正是那个曾为自己取名的启明使者阿离。
她眼中没有怯懦,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你作为民间观审员,全程跟随考评团。你的任务,不是记录他们做了什么,而是记录百姓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我给你最高的权限,你的笔,就是民心之笔!”
“是!”三人齐声应道,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七日后,河北沧州,一片泽国。
温知语的队伍抵达灾区,却并未先入官府驿站,而是直接来到了灾民聚集的堤坝上。
她没有高坐马上,而是翻身下马,踩着泥泞,召集了上百名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村民,围坐在田埂上。
“乡亲们,”她的声音清亮而柔和,却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我叫温知语,是朝廷派来监督这批新官人帮大家渡过难关的。他们能不能当官,当多大的官,从今天起,你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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