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去,中枢不可无主。”她语速极快,思维清晰如电,“臣已拟定‘代政五策’。其一,设立‘临时执政会议’,由我、沉山总教官、周七先生、月见司使,以及士绅代表王伯安,五人共决大事。”
“其二,创‘红黄蓝’三级政令签押制。蓝色政令,日常事务,一人可决;黄色政令,涉钱粮人事,需两人联署;红色政令,凡军事调动、律法变更等最高决策,必须三人以上联署方可生效!以此制衡,杜绝一人独断。”
厅内众人闻言,皆心头一震。
这制度设计之精妙,堪称鬼斧神工,既保证了效率,又锁死了内乱的可能。
温知语的目光投向苏月见:“其三,情报为先。我建议月见司立即放出假消息,宣称殿下将于七日后启程,走太行险道。实则,我们真正的计划是二十日后,待京城防备松懈,殿下悄然南下,经漕渠水路,由周七先生的商队沿途伪装掩护,直抵京畿。”
“釜底抽薪,声东击西,可行!”苏月见点头认可。
沉山此时也上前一步,沉声道:“末将也有发现。旧节度使有十余名死忠潜逃出境,疑似投奔了西境的秃发部。我已下令,刻意开放边境一个关卡,以‘准许归乡流民入境’为名,免除一切查验,并可免费携带一车家当。”
“引蛇出洞?”夏启嘴角微扬。
“正是。三日前,果然有一支车队冒充难民归来,车内搜出秃发部绘制的陇西布防图。人,我已拿下。但并未用刑,而是将其关入新军营地,每日强迫他们观看‘百姓评议会’的影像记录。不出三日,必有人心防崩溃。”沉山
“好!”夏启赞许道,“软刀子,有时候比钢刀更锋利!”
最后,铁账房周七颤巍巍地展开一张图表,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看得人眼晕,但他得出的结论却让所有人精神大振。
“殿下,老臣核算过了!只要维持目前的税收与贸易增速,即便朝廷断绝一切援助,我陇西之地,仅凭自身,足以独立支撑两年以上!”他激动地指着墙上另一张刚挂出的《生存红线图》,“这是我标出的粮、盐、铁、药四大战略物资的最低储备量。只要红线不破,陇西便坚如磐石!此外,老臣已秘密启动‘影账系统’,所有收支另存一份加密账册,纵有钦差查抄,也休想拿到我们真正的家底!”
短短一个时辰,应对之策,层层递进,环环相扣。
从政务、军务、情报到财政,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在夏启离开之前,已然将整个陇西牢牢护住。
第十日的黄昏,夕阳如血。
夏启一身泥水,刚从河工大营巡视归来。
还未到帅府,便见新城南门下,黑压压地聚集了数百名百姓。
他们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在渐沉的暮色里亮起一片温暖的光晕。
但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挽留与不安。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农在乡老的搀扶下走出人群,对着夏启的马头,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浊的老泪纵横:“殿下……大人……您若走了,这新政……这好日子,还能不能留住啊?”
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身后,数百百姓齐刷刷地跪了下去,无声地恳求。
夏启翻身下马,快步上前,亲手将老农扶起,动作坚定而有力。
他环视着一张张质朴而惶恐的脸,朗声道:
“我不在,但陇西的旗,不会倒!”
他的声音传遍四方,带着一股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不在,但规矩已经立下,就无人能改!”
“记住!灯,不是我夏启一个人点的,是你们每一个人,用自己的双手点亮的!只要你们手里的灯不灭,前方的路,就永远不会黑!”
当晚,阿离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远处河堤上那连绵数里、宛如一条蜿蜒火龙的火把长队,那是工地上彻夜劳作的民夫们。
她在日记本上写道:“他还没走,可已经有人开始害怕天黑了。”
写完这句,她笔锋一顿,又在下面补了一句。
“他种下的,是希望。可对那些习惯了黑暗的人来说,希望本身,就是最可怕的剧毒。”
深夜,夏启独自站在沙盘前,目光却越过了陇西,投向了中原富庶的八个郡县。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代表着食盐产地的几个标记上。
“知语。”他头也不回地轻声唤道。
温知语自阴影中走出,静静侍立。
“传我的手令给周七。”夏启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从明日起,暂停向中原八郡供应‘军工特盐’。”
温知语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这一手棋的狠辣。
陇西的特盐,质优价廉,早已冲垮了官盐市场,更重要的是,其中提炼的某种关键副产品,是朝廷兵器监制造新式火药不可或缺的原料。
这是夏启抛出的饵,也是他攥在手里的另一张王牌。
他淡淡地说道:“就告诉他们,河工浩大,征用了所有晒盐场的辅役,盐场……产能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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