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敌人的反击,也以一种更加阴险的方式悄然展开。
周七的“影账系统”很快发出预警: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米价,在过去三日内无端上涨了三成!
背后,分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囤积居奇,企图在夏启抵达京城前,制造一场人为的粮荒,将“七皇子入京导致天下动荡”的舆论彻底坐实。
“想用我最擅长的手段来对付我?”周七冷笑一声,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那就看看谁的粮仓更深!”
他立即启动了早已备好的应急方案。
三封密信飞出,分别送往三家早已秘密投靠陇西的江南粮商手中。
命令只有一条:即刻以“私人赈灾”的名义,在京城各大贫民区设立售粮点,以低于市价五成的价格,限量出售粮食。
并且,每一袋售出的米上,都必须贴上一张小小的纸笺。
三日后,京城民谣四起:“七王未至,粮先到;朝廷不发,民自有靠。”
那些囤积居奇的黑手,还没来得及庆功,就发现自己囤积的粮食变成了烫手山芋。
而夏启的声望,却在底层百姓中,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阿离没有参与这些高层的博弈。
她的职责,是观察和记录这股浪潮下,最真实的民心。
深夜巡查时,她在码头一个潮湿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蜷缩着的老乞丐。
寒风中,那老者衣不蔽体,怀里却死死抱着一本被翻得卷了边的手抄小册子,仿佛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阿离走上前,借着灯笼光一看,那册子封面上,赫然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边镇自治章程》。
“老人家,你看得懂这个?”
那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但异常明亮的眼睛。
他颤抖着说,自己曾是邻县的一个县衙书吏,只因想按照这册子上说的新规矩,把一笔糊涂账记清楚,就被县令当作疯子革职驱逐,家破人亡。
阿离的心猛地一沉。她将老人带回了旗舰,直接交给了温知语。
次日,在淮安码头的“流动讲政堂”上,这位曾经的书吏,如今的老乞丐,被温知语亲自搀扶着登上了高台。
他以“平民代表”的身份,用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向台下数千百姓,颤声讲述了“一页账本是如何毁掉一个家”的亲身经历。
没有激昂的口号,没有深奥的道理,只有一个小人物最悲惨的遭遇。
全场肃然。
台下,无数百姓默默流泪。
就连队伍里随行监督的一名宦官,也悄悄低下头,用袖子飞快地擦了擦眼角。
民心,已然是燎原之火。
船队继续北上,距离帝都金陵只剩下最后三十里水路。
这日清晨,前去探路的苏月见飞马回报,神色古怪。
“殿下,驿道上出了异象。”
“讲。”
“按照规矩,京郊三十里内的迎驾棚帐,应由礼部搭建,且非天子诏令不得启用。但现在,那座最大的棚帐竟然已经搭好了,里面香案、茶具、仪仗一应俱全,显然是有人提前为我们准备了盛大的迎接仪式。”
夏启眉头微挑,这不合常理的殷勤,背后必有蹊跷。
苏月见接着说道:“我带人仔细搜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埋伏。只在棚帐的一根主梁上,发现了一个刻痕极浅的符号。”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那是我们外情司内部,只有最高级别密探才懂的,标记‘紧急联络点’的暗记。”
整个船舱瞬间陷入了沉寂。
这意味着,在金陵城的核心,甚至可能是皇宫大内,有外情司的“自己人”冒着暴露的风险,用这种方式在传递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或者说,一个邀请。
夏启走到船头,凝视着北方那片被晨雾笼罩的天际线,良久,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和一抹冰冷的锋芒。
“看来,紫宸宫里,也有人不想再等了。”
阿离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在她的记录簿上写下了这一刻的见闻。
在记录的末尾,她添上了自己的判断,也是这一路行来最深刻的感悟:
“风还未进门,门轴却已开始转动。”
夏启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下令直奔京城,去赴这场神秘的“鸿门宴”。
然而,他却看向了南方,声音清晰而决绝:“传令苏月见,不必理会。船队转向,按原定计划,继续南下,去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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