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爆发出狼一般的锐利光芒:“好!好一个以毒攻毒!他们想用‘受害者’的身份做文章,我们就把这个身份捧到天上去!让全城人都看看,我们连一个‘演戏的受害者’都如此善待,又怎会苛待真正的百姓!”
他看向苏月见:“画师呢?”
苏月见递上第三份卷宗:“游方画师,名叫墨无痕。此人每月初九,都会去城西的‘远方客栈’,向一名伪装成皮货商的京城信使,寄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盒。我的人截获过一次,里面是蜡封的琉璃片,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底片’。”
她语调毫无波澜:“我已经让外情司的干员,伪装成同样落魄的画师,以‘听闻先生画技高超,欲合绘一幅《北境百丑图》,将此地丑事尽录书中,卖与南方权贵换钱’为由,去接近他了。”
温知语攻心,苏月见诛心。
一个在明处颠覆逻辑,一个在暗处挖断根基。
夏启霍然起身,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够了!敌人的路数,我已经看清了!”他声如金石,掷地有声,“他们既然这么喜欢拿身份说事,那我就把这潭水,搅得更浑!”
“传我王令!”
“自今日起,改革‘启明卫’选拔制度!往后每一期录用的名单中,必须有至少三成的名额,强制分配给残障者、罪籍子女、异族血统以及寡妇家庭!”
“即刻张榜,三日后,举行首场公开考核!我亲自主持!”
这道王令,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三日后,考核场设在了新启城的练兵场。
天降小雪,寒风刺骨,但排队等候的人群却从练兵场门口,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街角。
数千人冒雪而立,队伍中,有拄着单拐的退役老兵,有脸上带着刺青的罪官后人,有碧眼高鼻的异族青年,甚至有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老者,和刚刚年满十二、身形瘦弱的少年。
夏启站在高台之上,亲自宣布考题。
“第一关,蒙眼辨声!”
考场上,十个大桶一字排开,考官随机敲击其中一个,考生需蒙眼指出是哪个桶发出的声音。
这考的不是武艺,而是听力与专注。
“第二关,负重攀梯!”
考生需背负一个装满粮食的麻袋,爬上一座三丈高的木梯。
这考的不是速度,而是耐力与责任感——你背负的,是民众的口粮。
“第三关,笔述口供!”
由一名书吏用最快的语速、最含混的方言,念一段混乱的案情陈述,考生需在最短时间内,记录下关键信息。
这考的,是共情与判断力。
不考拳脚,不问出身。只看你是否耳聪、是否肩能扛、是否心能辨。
这场前所未闻的考试,如同一场盛大的仪式,向整个北境宣告:在新启城,决定你价值的,不再是你从哪里来,而是你能做什么,你愿意承担什么。
与此同时,第一批新晋的启明卫,正在接受沉山的特殊培训。
训练场上,教官们扮演着刁民,对着新兵们肆意辱骂、推搡,甚至往他们脸上吐口水。
“残废也配管事?滚回家去!”
“罪人的崽子,天生就是下贱胚子!”
“蛮子滚出去!”
新兵们个个血气方刚,被激得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沉山却站在一旁,用他那洪钟般的声音反复怒吼:“不准还手!不准还口!记住你们唯一的应对方式!”
一个扮演刁民的教官,指着一个因小儿麻痹而跛脚的少年,恶毒地咒骂。
少年气得浑身发抖,却死死记着沉山的话。
他挺直了腰板,迎着对方的唾沫,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吼了回去:
“你说我不配!可我身后,有三千人签字推举!”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整个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
是啊,他们或许身体残缺,或许出身卑微,但他们是民选出来的!
他们的权力,来自于身后成千上万民众的信任!
这,就是他们最坚硬的铠甲!
结业式上,那个被收买打断腿的赌坊打手“滚刀肉”,如今已是“十户联盾”的刘教习。
他拄着崭新的拐杖,在万众瞩目之下,从一名盲童手中接过一枚新制的启明卫铜牌。
全场静默。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名新晋的启明卫面前。
那是一个聋哑少年,在“蒙眼辨声”那一关,他虽听不见,却通过感受木桶的细微震动,拿到了满分。
刘教习看着少年清澈而坚定的眼睛,郑重地,将那枚象征着新生与权力的铜牌,别在了他的胸前。
刹那间,雷鸣般的掌声,从广场的每一个角落爆发出来,经久不息。
阿离站在人群的边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几日后,她在西坊的墙角,看到了那个刘教习。
他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只是蹲在那里,默默啃着一个冷硬的馍馍。
路过的人们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眼神里混杂着鄙夷与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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