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其根,一个塑其魂。一个诛其心,一个安其灵。
整个反击链条,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已然清晰成型。
夏启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此刻,他才缓缓站起。
一股无形的磅礴气势,瞬间充斥了整个议事厅。
他没有看向任何人,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城西那片满目疮痍的陵园废墟之上。
“他们想让死人回不了家,我们就让这片大地,成为所有人的家!”
夏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山河的力量。
“传我王令!”
“第一,立刻执行‘归道葬’!昭告全境,凡留下此类遗愿的殉职者,皆依此例!邀请家属监督,全程记录,刻碑立传!”
“第二,也最最重要的一点。”夏启转身,目光灼灼地扫过众人,“将城西最大的那片烈士陵园废墟,就地改建!不再是陵园,而是‘育新园’!”
“育新园?”众人皆是一愣。
“对!”夏启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炽热的光芒,“不为祭祀,而是为了新生!立刻调集全北境所有最稀有、最耐寒的果树苗!将那座钢轨纪念碑给我熔了!连同那十位功勋最卓着的殉职者骨灰,一并混入土壤之中!”
他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亲手,在那片土地上,栽下第一棵树苗!我要告诉所有人——你们说亡者不得安息?可我看到的是,根须扎进大地,汲取着英雄的骨血,长出新的枝桠!这,远比任何冰冷的碑文,都更加长久!”
“公布名单!每一棵树,都对应一个名字!未来,每一棵从树上结出的果实,都将由其家乡的学子亲手采摘,免费分发!让他们尝尝,什么叫英雄的味道!”
王令一下,整个北境再次沸腾!
这一次,不再是恐慌的沸腾,而是希望的烈焰!
三日后,育新园奠基。
夏启一身布衣,亲自执起铁锹,将混合着钢轨熔渣与英雄骨灰的土壤,培在了第一株苹果树苗的根部。
他高声宣告:“英魂不远,薪火相传!此树,名为‘王大山’!”
沉山紧随其后,他组织起所有退伍老兵和工匠的子女,成立了“护园轮值队”。
他们每日晨昏,为这些特殊的树苗浇水、除草,并用炭笔在木板上,一笔一划地记录下它们的生长日志。
沉山甚至还特设了“萌芽讲习”——任何孩童,只要能交上三篇关于树苗的观察笔记,就能获得一次在育新园中央讲台上,向所有人分享自己发现的资格。
半月后,第一株幼苗,在无数人的期盼下,艰难地从冻土中,顶出了一抹嫩绿的新芽。
那一天,风雪交加。
三百名来自工匠营的孩童,在老师的带领下,跪坐在育新园的泥地里,小脸冻得通红,却齐声诵读着温知语连夜为他们谱写的新篇——《成长令》。
“破土为勇,向日为光!根饮冰雪,叶承风霜!汝身有节,如父辈之脊梁!汝心有火,燃未来之希望!”
稚嫩而坚定的声浪,汇聚成一股洪流,竟压过了漫天的风雪呼啸!
阿离没有加入人群,她独自蹲在育新园的一个角落里,看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颤抖着,将自己年幼的孙子抱上新筑的树基,让孩子那双小小的手,覆盖在凹槽里刻着的名字上。
她听见老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孙子低语:“娃,你爹……他没能留下儿子。可这棵树……它会替他活一百年,一千年……”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阿离回到自己的小屋,在烛火下,于随身的笔记末页,写下了新的一行字:
“他们想用死人,来堵住活人的路。却不知道——当坟头长出新芽时,连冬天,都不敢再自称终结。”
远处,护园队新挂上的铜铃,在夜风中“叮铃”作响,清脆而悠远。
那声音,不像呜咽,不像哀鸣,倒像是一颗刚刚苏醒的心脏,正在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又一场舆论风暴,被夏启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化解于无形,甚至转化为了推动新政的强大精神动力。
王府议事厅内,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
铁账房周七兴奋地汇报着:“殿下,育新园和归道葬一事,效果奇佳!各地工坊的招募点,这几日都快被踏破了门槛!我们之前筹建的‘启明技术学堂’,我看,可以趁热打铁,正式挂牌招生了!”
夏启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投向温知语:“知语,学堂的章程和招生简则,都拟定好了吗?”
“已经全部妥当。”温知语递上一份完善的文书,脸上却不见太多喜色,反而多了一丝审慎。
她指着招生简则上的一条,轻声说道:“殿下,其他都好说,只是这一条……‘凡北境子民,无论男女,不问出身,年满十四周岁,识字百数者,皆可报名入学’。我们定下的‘男女同招、同堂授课’,恐怕……会比上一次的鬼神之说,还要棘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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