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铁板反射出的阴影,竟在广袤的田野上,组成了一行长达数里的巨大标语——
【讲坛未亡】
那四个字,横贯天地,仿佛是神明用光影写下的神谕。
第一个发现这“神谕”的农夫,当场吓得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奔走相告:“天光……天光写字了!”
消息如野火燎原,迅速传遍了整个北境。
无数百姓涌向铁路沿线,对着那壮观无比的景象顶礼膜拜。
连那些被派来监视北境动向的朝廷探子,都看得目瞪口呆,私下里议论纷纷,称七皇子恐非凡人,已有天命加身。
这三日,夏启几乎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
第三日的黄昏,他下令,开启“遗言廊”最高规格的祭礼。
那三百二十七位为修建北境而殉职的工匠、士兵、学者的家属,被请到了启明讲坛的废墟之上。
没有演说,没有口号。
夏启亲自为第一位家属递上一支白烛,点燃,看着她颤抖着将烛火放在刻有亲人名讳的水泥碑前。
一个接一个。
三百二十七支白烛,在废墟上汇成一片摇曳的光海。
仪式结束后,夏启没有离开。
他手持一盏孤灯,从讲坛废墟出发,沿着城市的主干道,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自己的府邸。
他走得很慢,身影在清冷的街道上被拉得很长。
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当他的孤灯所及之处,道路两旁的民居,竟不约而同地熄灭了自家的灯火。
一盏,十盏,百盏,千盏……
整座新启城,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
唯有夏启手中那一线光明,如同一条流淌的星河,蜿蜒着穿过死寂的城市。
这一刻,他不是皇子,不是领主。
他是这片土地上,所有人愿意追随的唯一的光。
阿离蹲守在北境最南端的一座烽燧上,她手中的炭笔早已被攥出了汗。
她看着远方,地平线上,终于腾起了滚滚烟尘。
朝廷的钦差,在征用了数千民夫,耗时三日强行铲开雪路后,终于带着那三千禁军,逼近了。
她没有慌张,只是平静地从怀里取出一枚刻着她自己名字的陶片——那是温知语分发的“万民默书”之一。
她将陶片投入脚下的火盆,看着它在烈焰中烧成灰烬,随风向北卷去。
这是信号。
当晚,新启城的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摆上了一碗清水。
碗里盛着的,是前几日融化的、那场百年不遇的春雪之水。
翌日黎明,当钦差的车驾停在新启城外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朝阳初升,金光洒下。
整座城市,数万户门前的清水碗,如数万面镜子,同时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远远望去,这座钢铁之城,竟仿佛是漂浮在一片无垠的镜海之上,天地澄澈,圣洁得令人不敢逼视。
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就在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帝都,大夏皇帝夏渊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苍茫的雪地里,脚下踩着的不是坚硬的宫砖,而是一条由无数只鲜活的手印,压实而成的泥泞道路。
那路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而路的尽头,是一座在晨光中闪闪发光的城市。
他猛地坐起,额头冷汗涔涔。
“陛下!”内侍连忙上前。
皇帝没有理他,只是死死盯着窗外,喃喃自语:“朕的旨意……错了么?”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悠长的号角声,仿佛撕裂了时空,从极遥远的北方传来,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那是大夏禁军最高规格的开道号角。
圣旨,到了。
三千禁军的铁甲洪流,在城外缓缓列开阵势,刀枪如林,旌旗猎猎,一股肃杀之气,终于如出鞘的利剑,直指新启城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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