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听完了所有的汇报,非但没有任何紧张,反而仰天大笑。
“好!好一个‘这个人,真的能和朕说话吗?’!”他一拳砸在巨大的落地窗上,钢化玻璃发出沉闷的响声,窗外,是连绵的工厂与冲天的炉火。
“他想说话,朕就偏不跟他说!”夏启的眼中燃烧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京畿六镇,已有四镇守将秘密遣人来谈‘军民共管粮仓’?告诉他们,朕没空!”
他转身,目光扫过沉山,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命令。
“传我命令!即刻起,关闭北境所有边境检查站,拆除一切关隘!昭告天下:从此,大夏不分南北,只分人心!”
沉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夏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辛辛苦苦修了铁路,不是为了把人拦在外面的。沉山,你记着,让他们自己走过来,用脚投票,比我们用大炮打进去,要干净一万倍!我们要的不是军队的倒戈,是信仰的转移!”
命令下达,天下震动!
旧有的边关形同虚设,无数百姓、商旅、士子,潮水般涌向那片传说中的土地。
沉山亲自带队巡视至旧日的燕州边关,这里早已是一片废墟。
然而,就在废墟之上,他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群衣衫褴褛,但眼神锐利如刀的退役老兵,正自发组织着一个“公民教习班”。
他们没有课本,没有桌椅,只是用石子在地上画出公民牌的模样,教那些刚刚逃难至此的百姓,如何填写议事券,如何识别技术等级凭证的真伪。
一名断了左腿的老兵,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吃力地站上一块高地,用嘶哑的嗓子吼道:“老子替朝廷在北疆挨了十年刀,断了一条腿,换来的抚恤金还不够给老娘买口薄皮棺材!他们不让老子说话,老子就用这条命,在这儿说!现在,老子不当兵了,老子要当老师!教你们怎么堂堂正正地站着,跟当官的说话!”
台下,一片死寂,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哭嚎声。
沉山伫立在风中,这位见惯了生死的铁血汉子,只觉得眼眶一阵发烫。
他默默地走上前,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从怀中取出随身的火折子,在废墟中央,点燃了一堆篝火。
火焰升腾,映亮了所有人渴望的脸。
“此地,”沉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响彻全场,“为我北境第十三所平民学塾,今日,正式成立!”
夜,深了。
京城,紫宸殿外的一条陋巷。
阿离裹着一件不起眼的粗布衣裳,蹲在墙角,看着一个刚被管事太监打骂出来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不过十二三岁,手里死死攥着一枚被人丢弃在贡品垃圾中的空白公民牌,那是苏月见的杰作之一。
他蜷缩在阴影里,一遍遍地抚摸着那光滑冰冷的牌面,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我也想有个名字……我不想一辈子都叫‘小六子’……”
阿离心中一动,默默地走到他身边,递上了一支从怀里摸出的炭笔。
小太监惊恐地抬头。
“写吧,”阿离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从现在起,你是李平安。”
男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接过炭笔,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笔一划地在公民牌的空白处,写下了那两个对他而言重于泰山的名字。
【李平安】
泪水,无声地滴落在牌面上,晕开了墨迹。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皇宫深处,一扇窗户忽然亮起了微光。
阿离抬头望去,那正是御书房的方向。
昏黄的烛光下,一道孤寂的身影映在窗棂上,一动不动。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阿离也能感觉到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与迷惘。
皇帝的手中,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久久未曾放下。
“呜——”
远处,最后一列满载着南下士子的“启程号”蒸汽火车,喷吐着浓浓的白烟,如一条钢铁巨龙,缓缓驶入沉沉的夜色。
它的最后一节车厢上,不知被谁用红色的油漆,刷上了一行巨大而醒目的标语。
在清冷的月光下,那行字仿佛一声泣血的呐喊,直指皇城之巅:
【陛下,您缺的不是龙椅,是人民。】
情报中枢,光幕前的周七缓缓站起身。
风暴已起,所有的棋子都已落定。
但他心中那丝不安,却愈发清晰。
那枚公民牌,李三槐,NQ000017……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得像一出被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转过身,对着待命的情报分析官,下达了一道冰冷的指令。
“立刻调阅紫宸殿三日内所有出入记录,我要知道,每一份被送到御书房的文书,每一道被传出的谕令,甚至……每一盘送进去的糕点,它们的来源,经手人,以及最终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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