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的瞬间,新启城情报中枢内,数百名情报分析员如同被上紧了发条的精密齿轮,疯狂运转起来。
海量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刷过巨大的光幕,每一条看似无关紧要的宫廷琐事,都在周七面前被拆解、重组,最终指向唯一的靶心——紫宸殿内,那位九五至尊正在崩塌的精神世界。
“报告!紫宸殿三日内所有出入记录调阅完毕!”一名分析官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比对前月数据,陛下近三日批阅奏折的平均速度,下降四成!其中,五份来自边疆的六百里加急军报,均被退回重拟!”
周七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锁定在那五份军报的条目上。
“退回的理由?”
“理由……理由是……”分析官的声音变得古怪起来,“‘民情未察,语焉不详’。”
整个情报中枢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声的炸弹。
一群以分析军国大事为天职的情报精英,此刻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荒谬与震撼。
皇帝,竟然开始用北境的标准,去要求他那些只会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的臣子了?
他这是在缘木求鱼,还是在……自我折磨?
“枢要情报!”另一名负责京城内线的分析官猛地站起,“柳元度最新密报:昨夜三更,值夜太监在御书房门外,亲耳听见陛下一人独坐,反复自语。声音极轻,但有一句,清晰无比!”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那分析官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复述道:“‘若朕……若朕也去那讲坛说上一句……会不会,也有人信?’”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周七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无波澜,只剩下冰川般的冷静。
他走到一块独立的加密光幕前,指尖轻点,调出了一个名为《舆情枢要·心变篇》的绝密档案。
他亲自录入那句问话,并在后面用鲜红的字体,标注了一行批注。
【天命转移临界点:帝王始欲问民,而非问天。】
他没有片刻停顿,冷酷的命令随即发出:“传我命令,京城所有‘市声’系统的说书人、评弹艺人,即刻起,将‘平民问政’相关案例的传播频次,提升三倍!内容不必夸张,只需详述北境一孩童如何通过议事券,让村口石桥得以修缮即可。要让全城的茶肆酒楼,都在讨论‘人言可畏’的‘畏’,究竟是畏惧,还是敬畏!”
与此同时,总参议室。
温知语看着周七传来的最新分析,那张清冷如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
“认知撕裂……他已经进去了。”她喃喃自语,指尖在沙盘上轻轻划过,仿佛抚摸着一条即将被勒紧的绞索,“他既无法否定北境制度的成效,又放不下那身龙袍的尊严。像个一边羡慕别人能自由奔跑,一边又舍不得砍掉自己腐烂双腿的病人。”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既然如此,我们就帮他一把!启动‘镜像对照计划’!”
命令下达,整个战略设计部门高速运转。
“以《市声日报》头版,即日起,连载《一日帝王》系列文章!”温知语语速极快,思路清晰如电,“虚构一位微服私访、落难于北境的‘天子’,用最平实的白描笔法,写他的经历!第一日,他因身无公民牌,被学堂顽童拒之门外,怒斥‘朕乃天子’,却换来一句‘天子是什么官,比县令大吗?’;第二日,他腹中饥饿,欲入‘公民食堂’,却因不敢在‘意见簿’上签名说话,被周围的孩童嘲笑为哑巴;第三日,他终于鼓起勇气,登上露天讲坛,面对数百百姓,痛陈‘我曾坐拥天下,却不知饥寒;我曾口含天宪,却不曾做人’!”
“记住!”温知语加重了语气,“全文不提夏启殿下一字,不提南北之分,但每一个字,都要像一面镜子,照出当今圣上的困窘与孤独!”
计划以雷霆之势推行。
三日之后,效果超乎想象。
京城各大书坊,竟悄然出现了一种禁而不绝的手抄本,私下里,人们给它取了一个更加诛心的名字——《悔帝记》!
京城,秘宅。
苏月见捻着那枚温润的玉佩,看着窗外巍峨的宫城轮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刚收到密报:皇后近日三次召见贴身女官,反复询问“女子议事,是否真能改动税赋”,甚至已在悄悄命人,秘密收集北境女子担任各级吏职的名录与事迹。
“后宫的怨气,才是最锋利的刀。”苏月见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启动‘内闱渗透’。”她对阴影中的灰袍客下达指令。
很快,一名伪装成游方医妇的老妪,凭借着祖传的妇科圣手名号,成功混入了后宫,为几位久不得宠的嫔妃诊脉调理。
她不多言,不多语,只是在某次为一位出身江南织造世家的贵人诊脉后,“无意”间将一本随身携带的线装书遗落在桌案上。
书的封皮,是朴素的蓝色,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五个字:《女工议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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