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她又取出一张纸条:“命‘观星台’的那个术士,明日在朱雀大街摆摊,专给过往的官员家眷测字。若有人问及夫君前程,便告诉她:‘金玉满堂,偏压朽梁。上有欺君之伪诏,下有塌桥之冤魂,恐累及九族,早做打算为上。’”
一明一暗,一张天罗地网,在京城的权贵圈中无声地张开。
断脊峡的战场清理工作,由沉山亲自负责。
风雪已经小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硝石混合的刺鼻气味。
他在峡谷出口处的一堆乱石下,发现了一支已经断裂的青铜箭镞。
箭镞的样式极为特殊,尾部刻着一个细小的“羽”字标记。
沉山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御前羽林卫”的制式兵器,非皇子亲卫不可佩用!
这说明,五皇子的核心卫队,曾极其接近过这里。
他立刻下令:“将战场上所有缴获的敌军箭矢,全部集中起来!”
半日后,在北境通往南方的边界官道旁,一座三丈高的黑色铁碑被竖立起来。
那是由数万支敌军箭矢熔铸而成,碑体粗糙,布满了箭镞的轮廓,望之令人心悸。
碑面上,只铭刻着一行血色大字:“五千民夫魂归处,一箭未发葬此间。”
这面“万箭碑”,如同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五皇子乃至整个大夏王朝的脸上。
阿离回到了遭受洪灾的村落。
她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默默地帮着幸存的村民搭建临时的窝棚,分发御寒的衣物和热粥。
一位在洪水中失去了独子的老妇人,紧紧抓着她的手,浑浊的泪水不断滑落:“阿离姑娘,他们抓我儿去修桥的时候说,是为了打跑北边的坏人……可坏人没打着,我的儿……我的儿却没了啊!”
阿离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将老妇人紧紧抱住。
返程的路上,她将一份沉甸甸的名单交给了等候已久的文书官。
那上面,是她挨家挨户问来的,此次遇难的五千征夫的姓名。
“大人,”她迎着风雪,轻声建议道,“殿下不是要在新城里建一座新的学堂吗?把这些名字,都刻在学堂的奠基石碑背面吧。让将来的孩子们知道,他们的安稳日子,是谁用命换来的。”
各种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回新启城。
夏启站在正在浇筑水泥地基的讲武堂前,听着快马传来的急报。
“禀殿下!五皇子夏渊于昨日午后苏醒,听闻连天桥被毁、五千征夫营全军覆没、先锋营主力在断脊峡遭遇‘天灾’覆灭后,当场口喷鲜血,再次晕厥!”
“其幕僚对外宣称,此乃百年不遇之暴雪洪水,天灾不可抗,欲以此搪塞天下舆论!”
“《市声日报》已连续三日发文追问:‘既是天灾,为何独毁你桥?既非人为,何以提前半月完工?’朝中已有御史台的言官联名上奏,弹劾五皇子‘擅兴劳役、怠于防灾、贻祸百姓’之罪!”
夏启听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只是平静地看着工匠们将一车车水泥倒入模具,夯实地基。
他仿佛能看到,一座崭新的帝国,正从这片废土之上,一点点坚实地生长起来。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对着身边的周七和温知语说道:“现在,让他们自己把绞索编织好,然后客客气气地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吧。”
话音刚落,又一骑快马卷着风雪冲到跟前,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而亢奋:“报——!敌军残部已全线后撤,退守青崖关,高挂免战牌,闭门不敢出!”
胜利的欢呼声在城楼下响起,所有人都沉浸在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果的喜悦之中。
然而,夏启的目光却越过了眼前欢庆的人群,投向了南方那座名为“青崖关”的雄关模型。
他的笑容缓缓收敛,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新启城那同样高耸,却仍在建设中的城墙,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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