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那道从遥远京城升腾而起的诡异烟柱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甚至不用系统里的高倍望远镜,都能想象出此刻国丈府内是何等的鸡飞狗跳。
“主公,这蓝烟……”周七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技术官僚特有的执拗,他无法理解夏启的平静。
夏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漠然:“寻常纸张,无论新旧,烧出来都是灰烟。书写用的墨,哪怕是徽州的上等松烟墨,也只是让烟色更黑,绝不会泛蓝。周七,你告诉大家,什么东西烧起来,才会是这种又黑又蓝,还带着一丝油腻感的浓烟?”
此言一出,密室内的几人皆是一怔。
铁账房周七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他那布满血丝的眼中陡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失声道:“是墨!是大量的、未干透的、或是封存在密卷蜡封里的墨!还有……还有制作蜡丸和火漆用的蜂蜡与松脂!寻常文书根本用不上这些!只有……只有最高等级的密档,为了防潮防蛀,才会用油纸包裹,再用蜡封缄!”
他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激动得微微颤抖:“他们在烧最重要的罪证!主公,我们必须立刻派人想办法阻止,哪怕抢出一些残片也好!”
“阻止?为什么要阻止?”夏启终于转过身,他环视着自己最核心的班底,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狡黠,“火一旦烧起来,就让它烧得更旺些。他们越是想毁灭什么,就越是证明我们找对了方向。周七,你以为我想让你盯着那道烟,是让你去救火的吗?”
周七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额上渗出冷汗。
“属下愚钝!”
“不,你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夏启摆了摆手,“我让你看,是让你记住这种颜色。这颜色,就是林甫和他背后那些人,心虚的颜色。现在,你立刻传令下去,命令我们在京城的暗线,尤其是那些已经渗透进国丈府、兵部尚书府做杂役仆役的人,立刻行动起来。”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不用去抢,不用去偷。就让他们等着,等到天亮,府里的管家必定会命人清理焚烧后的灰烬。告诉我们的人,就说这些‘贵人府上烧过的灰’是上好的花肥,想办法用几个铜板买下来,有多少,要多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些‘废纸灰’给我运回北境,我要在里面……淘金!”
众人心头剧震。
从焚毁的灰烬中寻找线索,这是何等疯狂而又精妙的逆向思维!
与此同时,另一道指令也从夏启口中发出。
“温知语。”
“属下在。”心思缜密的政略设计师上前一步。
“宗人府的档案,查得如何了?”
温知语递上一份薄薄的卷宗,神情凝重:“主公,您让我们追查的那个‘伪捷六案’背后共同指向的兵部军功核验司,三年前有一位名叫李崇安的‘西席先生’,此人是先帝的太傅,德高望重,但在三年前已经病逝。诡异的是,宗人府的记录显示,他作为帝师的爵位禄米,至今仍由其‘府上家仆’按月领取,从未中断。”
夏启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个死人,领了三年的俸禄?”
“正是。”温知语的声音压得更低,“我已命人伪装成户部查账的官吏,突击检查了负责发放禄米的衙门,以核对账目为由,强行提取了那位‘家仆’在签领簿上按下的指印。经过与我们档案库里兵部官员的指纹比对,结果令人不寒而栗。”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个所谓的‘家仆’,其指纹与三年前在兵部神秘失踪的一名档案房录事,完全吻合。主公,死人领粮不可怕。”
温知语抬起头,眼中是深深的忌惮:“可怕的是,有人正用一个死人的身份,在光天化日之下活着。”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一个已经死去的太傅,一个失踪的兵部录事,两者之间通过一份“活人”的俸禄诡异地连接在了一起。
这背后隐藏的秘密,足以让任何人头皮发麻。
“苏月见。”
“在。”黑衣如夜的女子悄然应声。
“暂停对龙尾道三号井的一切监视,所有外围人员全部撤离。”夏启的命令出人意料,“给他们一个错觉,让他们以为我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府内的大火和朝堂上的争斗吸引了。”
苏月见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夏启的意图。
这是为师必阙,故意露出的破绽。
她微微颔首:“属下明白。网已经收得太紧,是时候松一松,让里面的鱼自己跳出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苏月见的眼线撤离的当夜,国丈林甫的心腹,那个冒领太傅俸禄的“活死人”,果然鬼鬼祟祟地从龙尾道下的一处隐秘地道中潜出。
他怀中抱着一只沉重的玄铁匣子,行色匆匆,显然是要趁乱转移最重要的机密文件。
然而,苏月见并未下令抓捕。
她只是派了两名伪装成街头流浪儿的暗探,如影子般远远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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