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冷冽,丝丝缕缕洒在清霄剑派的青石台阶上。叶尘立在师父陆明渊的书房外,深吸一口气,胸腔急剧起伏,试图把那股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去。刚从祭坛回来,苏璃的伤暂时稳住了,可他心里明镜似的,那血莲印记绝不是什么简单玩意儿。他太需要更强的力量了,没准儿,这力量就藏在这书房里头。
他手里紧紧攥着半截断剑,这是在内门选拔赛上意外得到的。自打拿到这断剑,它就时不时跟他体内的灵力产生共鸣,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好像能听见细微的呼唤声,模模糊糊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隐隐觉得,这把断剑背后,藏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秘密。
书房门前的禁制很弱,但是特别精巧,要不是他有上古灵识传承,估计连发现都难。叶尘闭上眼,定了定神,心里头一动,灵识像丝线一样,慢慢蔓延出去,贴着禁制的脉络,一点点摸索。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子时三刻,禁制会因为灵气循环,出现短暂的空隙。
“嗡——”
一道极其微弱的波动闪过,叶尘身子一闪,轻飘飘地进了书房。
屋里布置得很简单,桌子上堆了好多典籍和卷轴,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画卷,画里有个白衣剑修,背着手站着,眼神犀利得像剑一样,这人就是清霄剑派初代掌门。叶尘眼睛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书架后面暗格的边缘。那儿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跟他在梦里感觉到的初代掌门的气息特别像。
他慢慢走过去,手指轻轻碰了碰木壁,果然摸到一个机关的凹陷处。稍微一用力,“咔哒”一声,暗格打开了,里面露出一个小锦盒。
叶尘打开锦盒,心脏猛地一缩,跳得飞快——里面竟然躺着另一块断剑残片!
这块断剑比他手里的那截还短,可透着一股特别凌厉的气息,就算只剩下残骸,那股锋芒也丝毫不减。最显眼的是,断剑表面浮现出两个字:“清霄”。
这可不是普通的铭文,是用一种古老的灵力凝结成的,随着光线的变化,这两个字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轻轻跳动着。
叶尘把手里的断剑凑过去,两截残片立刻发出低沉的鸣声,那声音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在诉说思念,又像是即将苏醒的利刃在发出咆哮。
可就在他打算再仔细看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你比我预想的来得早啊。” 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尘慢慢转过身,就看见陆明渊穿着一身素袍,站在门口,眼睛像寒星一样锐利,却没有生气的样子。
“弟子……擅自闯进师尊书房,罪该万死。”叶尘抱拳行礼,声音恭敬又不失骨气,手里的断剑也没藏起来。
陆明渊走进书房,轻轻挥了下手,房门自己关上了,禁制也重新启动。整个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外面的声音好像都被隔绝了。
他走到叶尘面前,眼睛盯着断剑,表情很复杂,有点悲伤,又有点欣喜。
“这把剑,本就该属于你。”他说道。
叶尘的瞳孔瞬间收缩。
“您知道它的来历?”
陆明渊没直接回答,只是慢慢伸出手,手心冒出一抹淡淡的灵光。灵光碰到断剑的那一刻,原本安静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剑影出现在空中。
那是一把全身雪白的长剑,剑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纹路,剑气逼人,感觉能把所有虚幻的东西都斩断。
“这是……清霄剑?”叶尘忍不住喊了出来。
传说中,清霄剑是初代掌门的佩剑,威力巨大,曾经帮他斩妖除魔、平定乱世。可是一百年前,这把剑莫名其妙地断了,从那以后,就没人再见过完整的清霄剑。现在这两截残片,难道就是当年那把传奇之剑的一部分?
陆明渊收回手,表情又恢复了正常,“你能唤醒它,说明你的血脉跟它有缘分。”
“血脉?”叶尘皱起了眉头。
“你母亲出身一个神秘的世家,她的血脉里有着古老的剑道传承。”陆明渊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可惜……她选了你父亲,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叶尘愣住了。
关于母亲的事,他知道得太少太少了。家里人从来不说,连母亲的画像都被毁掉了。可现在,师父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钥匙,慢慢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所以……您收我做徒弟,不是偶然的?”他小声问道。
陆明渊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沉默了好一会儿,叶尘终于开口:“我想知道真相。”
“你会知道的。”陆明渊点点头,“但不是现在。”
他伸手拍了拍叶尘的肩膀,力气不大,却让叶尘心里一暖。平时一直很严厉的师尊,这会儿竟有了点慈父的感觉。
“回去吧。”他说,“明天开始,我亲自教你练剑。”
叶尘先是一愣,接着深深地拜了下去:“弟子记住了。”
走出书房,夜风吹在脸上,吹散了他眉间的愁云。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断剑,眼里燃起了从未有过的坚定。
断剑虽然残破,但锋芒依旧。
就像他叶尘,哪怕出身低微,也要用手里的剑,劈开命运的枷锁。
而这一晚,书房里那幅泛黄的画卷,好像多了一层淡淡的光影,仿佛初代掌门正默默地看着他这个未来的继承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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