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退回席中,对着镇北侯一众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无碍。
庄雅娴坐在冰心身旁,紧紧握住冰心的手,轻声说了句:“心儿,有我们在。”
“嗯。你们是我的底气。”冰心眉眼弯弯,悄悄摸了摸庄雅娴凸起的腹部,突然小家伙踢了她一下,冰心惊喜地看向庄雅娴。
“你看,小家伙也在表态支持姑姑。”庄雅娴抚着腹部说道。
柔嘉郡主看着席中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仍旧和侯府的人笑语晏晏的冰心,再看向一直注视着冰心的滕青远,手里的帕子都要拧断了。
她自小便视滕青远为自己将来要嫁的人,太后也知道她的心思,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她不过这几年陪着太后去礼佛,又去了别宫,回来后,滕青远就被人抢走了,都是她,肯定是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表哥。
柔嘉又想起刚才夏怜月和她说过的话,她仗着自己救过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性命,便不将京中贵女放在眼中,嚣张跋扈,还不检点,周旋在众位皇子之间,如此不自爱的女子,表哥怎么会喜欢她呢,肯定是表哥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等等,她救了四皇子,难道她还会医?会医的不是她的丫鬟吗?这么说来,岂不是她欺世盗名,冒顶丫鬟的功劳。
想到此,柔嘉郡主眼中射出狂喜。
她又看到竟然也来参加了宫宴的辅国公老夫人,想起刚才在太后宫中,老夫人说过的话,虽然不知舒冰心怎么得罪了辅国公老夫人,但是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不喜。
这时,太后的大宫女正好又拿了一个软垫过来,柔嘉郡主走上前接过来,边垫到太后腰后面,边柔声说着:“太后,您看辅国公老夫人的腿疾果然是好了,在那坐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不适。真替她老人家高兴。”
太后随着柔嘉的话看过去,果然如此。
“老夫人的腿疾这么多年都没能治好,听说曲院判也为她诊治过,也是只能缓解。这次能根治,真是她的福气。”
“是啊,听老夫人说,那女神医真是医术高明,说是舒小姐的丫鬟,四皇子也是她治好的呢,所以舒小姐才成了四皇子的救命恩人呢。”
柔嘉看似闲聊,实则却在给冰心上眼药水。
“哼,冒用丫鬟的功绩,这皇上和皇后是怎么回事,都没有调查吗?难道就因为她是主子,就可以这般了?”
“辅国公老夫人,许久不见你了,你这腿疾可是痊愈了?哀家真为你高兴,”太后突然问道,“是哪位神医治好了你这陈年旧病?让哀家也知晓知晓。”
“托太后娘娘鸿福,是明医馆的寒星医师治好了臣妇的腿。”辅国公老夫人站起身回道。
“哦?京中竟来了这么一名神医?可是治好老四的神医?皇上,哀家怎么没听你说过,可邀请了神医?”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两人浸淫权势斗争多年,怎能想不到太后的意图,怕是还不死心,要针对冰心那丫头,却不知,太后刚回宫,怎么就要执意为难那丫头?
“寒星可在?”
皇上不得已朝向冰心问道。
冰心对着站在庄雅娴身后的寒星低语:“去吧,别怕,有我在。”
寒星走到殿中央,恭敬地跪下行礼。
与此同时,冰心注意到滕青远对着元彻说了什么,元彻便离开了。
“抬起头来,哀家瞧瞧。”太后看向寒星,“嗯,也是个标致的。哀家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好重重有赏。”
“是,太后娘娘请问。”
寒星不卑不亢地应道。
“四皇子是你治好的?”
“民女是在师父和小姐的指导下,为四皇子治疗的。”
“哦?小姐?是舒冰心?你的意思是她还会医?哀家倒不知道了,她还有这般本事。”
“小姐并未学过传统医术。”
寒星据实回答。
“没学过,怎得就成了四皇子的救命恩人了,可是她欺上瞒下,贪功冒领了,无碍,你若有什么想法尽可以说出来,哀家替你做主。”冰心冷笑一声,这是打定主意要蛊惑寒星利用寒星来治她的罪了。
“太后,并非如此,是小姐提出的治疗四皇子的方法,不然我和师父是不知此法的,我们二人也是在小姐的指导下,治疗四皇子的。”
“她既不懂医,又怎知如何治疗老四?你的师父是曲院判吧,就连他都无能为力,她一个闺阁小姐能有什么办法?真是一派胡言,你分明是在替她隐瞒。”太后看着不识好歹的寒星,气极了。
“皇祖母,确实是像寒星所说。”四皇子从席中走出来为寒星辩解道,“当日治疗方法比较特殊,舒小姐曾先对孙儿提前说明过,经得孙儿同意后才由曲院判和寒星为孙儿治疗的。此事,父皇和母后也知。”
“母后,正是如此。”
皇上和皇后附和应道。
“那我倒想听听她既没学过医,是如何知晓的治疗方法?”
冰心见太后不肯善罢甘休,只得压下心中火气,起身再至殿中跪下,回答道:“回禀太后,治疗方法是臣女在一本古书中见到的,故而回京后得知四皇子症状与此类似,才向曲院判提出来看是否可以一试。”
“古书?什么古书?在哪里看得的?”
“在归魂谷,未回京时。”
这下不仅在座的皇室中人,就连众位大臣也都对冰心侧目了。
归魂谷,在炎国北疆,历任谷主不仅有经世治国之才,还精通各种机关算数,但是却避世不出,除非到大陆混乱之时,才会出谷为它选定的人或国家效力。
太后眼神骤冷,手中佛珠猛地一紧:“归魂谷?哀家倒是不知,你一个小小女子,如何能进入那等神秘之地?莫不是为了脱罪胡编乱造?”
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冰心身上,有惊疑,有探究,更有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太后莫气坏了身子,”柔嘉郡主忍不住插话,边轻抚着太后的背,边劝说冰心:“听说归魂谷单外围就机关遍布,多少能人异士都折在过那里,你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全身而退?舒小姐还是如实说来吧,太后仁慈,不会责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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