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像是没瞧见夏怜月的怒气,也没听见柔嘉的挑拨,转头对舒冰雪笑道:“雪儿,该你了,大姐姐教你,这次瞄准些。”
阳光穿过冰心拿箭的手指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眉眼清亮。滕青远望着她的侧脸想,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只要能这样看着她笑,不管她想要什么,哪怕再多坎坷,他都要护着她。
而不远处的回廊下,皇后正和长公主望着这边,皇后轻轻抚着腰间的流苏,声音压得极低:“你看阿远那模样,也不知避讳,眼里哪还有别人?冰心也是个有福气的,京城这么多贵女,这么多年,没见过他多看过谁一眼,如今对冰心这般上心。”
长公主淡淡一笑:“福气是自己挣的。能让阿远这般上心,又能在这京城中立住脚,这丫头啊,才不简单呢,细说来,阿远也是那个有福气的,你再看看我们那两个臭小子。”长公主语气中满是对冰心的赞赏,没有丝毫的芥蒂。
“是啊,”皇后也看到了二皇子和苏逸然站在冰心后侧的身影,叹口气道,“还是阿远有福气,要是阿音看到,该高兴了,她的性情,必和你我一样喜欢这样的女子。”
那一边,冰心握着滕青远塞来的锦盒,指尖能感受到细腻的纹路。她并未打开,只对他颔首浅笑,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澈,仿佛方才柔嘉那番绵里藏针的话语从未入耳。这份定力落在周围人眼中,倒显得柔嘉那精心粉饰的“赞美”有些刻意落空了。
冰心接着细心指导舒冰雪投壶,直到舒冰雪终于投入一支箭,这妹妹欢呼雀跃才作罢。
“投壶虽雅,总投无趣,听闻那边玉照殿中皇后娘娘引了活水,安排了流觞曲水之宴,冰心姐姐,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袁相宜提议,眼神灵动,显然想转移场地。
冰心点头同意,其他人也纷纷应和,一行人便向玉照殿去。
回廊阴影处,目睹刚才全过程的皇后轻轻对长公主道:“这孩子,倒真是沉得住气。阿远这眼光……”她没有说完,但未尽之意充满赞赏。
长公主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跟随在冰心身侧的背影,也笑了:“越是沉得住气,这京城的水才越深。有人想搅浑水看她沉浮,她就偏偏立得像那荷尖一点,出水芙蓉。这孩子,可太招我喜欢了。”
玉照殿中木制的水道蜿蜒曲折,水边错落放置着蒲团矮几,已有不少青年才俊与闺秀落座。精致的琉璃酒樽乘着清冽的酒液顺水漂流,停在谁面前,谁便需即兴赋诗一首或答个雅致的谜题。
气氛比投壶更为风雅轻松。
冰心几人寻了处稍空的位置坐下。水宗安在冰心脚边席地而坐,舒弘文和水宗誉则跟皇子们坐在了另一处席位。
曲水流觞开始。酒樽悠悠荡荡,停在了夏怜月面前,她显然早有准备,款款吟诵了一首咏牡丹的诗,词藻华丽,博得了不少掌声,夏怜月自觉找回了些面子,得意地瞟了冰心一眼。
柔嘉郡主始终面带浅笑,仪态万方地坐在几位贵女中间,偶尔低声与她们交谈几句,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真正离开过人群焦点处的冰心和一直以守护姿态坐在离她不远处、看似随意却处处留心着她的滕青远。看着滕青远那专注的眼神,柔嘉攥着帕子的手指收紧。
冰心倒显得很闲适,与苏静香、七公主低声说笑,再投喂着脚边的团子,偶尔抬眼看看溪中漂浮的酒樽,仿佛只是来欣赏风景的。然而,当她目光不经意扫过对面席位上坐着的几位老者时,她的眸色几不可察地深了一瞬。那是几位在朝中地位超然、立场微妙的重臣,虽因年岁问题,并不出席朝会了,却在朝臣中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力。
柔嘉郡主恰到好处地游走在他们之间。
此时,那琉璃酒樽在水流的助力下,打着旋儿,竟然精准地停在了冰心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拢。
冰心神色自若,伸手轻轻拈起那小巧冰凉的酒樽。她没有立刻吟诵,目光清凌地扫过一圈众人,最后落在水中一片随波逐流的落花上。
滕青远嘴角噙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是纯粹的欣赏与信任。
“春溪浮玉盏,新词佐琼浆。”冰心轻启朱唇,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送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山泉般的清冽,“花开自有期,何必较妍媸?”她顿了顿,目光似是随意地掠过面色微僵的夏怜月和眼神变得深沉的柔嘉郡主,续道,“风雨来天地,我自守孤芳。”
最后七个字,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她并不针对谁,却像是一池静水,轻描淡写间,将之前那些关于“大雅”“小技”“高低”的无形攀比与试探,以及隐隐指向她的暗讽,尽数涤荡开去。不卑不亢,风骨自成。
话音落下,四周寂静了一瞬。
“……好一句‘我自守孤芳’!”苏逸然率先击节赞叹,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字字珠玑,意境清绝!”另一桌也传来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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