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武又和冰心闲话了一会儿苍山四人的情况,才看向柜台:“再等几日,四人也便可回去待几天了,我便先回府了,麻烦帮我包几样招牌点心吧。”他随手指了几样,其中就有青姨娘从前最爱的杏仁酥。
点心很快包好,寒秋递了过去。
廖武接过,付了钱,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看着安静站在一旁的舒冰雪,眼神温和,带着一种长辈的慈爱,却又比那更深沉一些。
“小姐……我还会在京中再多待一段时日,若以后有用到廖叔叔的地方,可派人到廖府送个信。”他这话说得郑重,更像是一种承诺。
冰心心中一动,忙道:“好,多谢廖叔叔了,以后有麻烦廖叔叔的地方,我和雪儿可就不客气了。”
廖武点点头:“好,那……我便告辞了。”他提着点心,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在门口的光亮中显得格外挺拔,却也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孤寂。
直到廖武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冰心才回头,就见妹妹舒冰雪正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
“大姐姐,”冰雪轻声问道,“这位廖副将……他好像,很关心姨娘?”
冰心拉起妹妹的手,感觉她指尖微凉,她握紧了些,低声道:“廖叔叔和青姨确实是以前在侯府时的旧识,不过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廖叔叔是好人,也是重情义的人。”她暂时不预备告诉冰雪他和青姨娘以前的关系,“走吧,后面还有好些事情要忙呢。”
姐妹俩又朝后院走去,只是冰心心里清楚,廖武这么多年一直对青姨旧情难忘,现在又对冰雪流露出关切。
冰心心里痒了起来,舒烨华配不起这么好的姨娘,她得做些什么,青姨还那么年轻,人生还那么长,她们母女配得上更好的日子。
而刚刚离开雪沫斋的廖武,提着那包点心,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见到了那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儿,不仅没有让他认清事实,反而让他更想起了她的好。他抬头望了望京城高远的天空,眼神更加坚定。有些事,有些人,真的一辈子都会被放在心底的。他如今留在京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这些点心,终究是舍不得立刻吃掉的。
冰心离开雪沫斋时,已是夕阳西下。寒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冰心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坐进马车。
车轮碾过积雪的街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冰心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思绪翻飞。
边贸互市在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京城看似繁华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皇上将此重任交予她,是信任,也是考验。
天上人间、赌坊、雪沫斋,这些不仅是她的产业,更是她编织信息网、积累资本的根基。锋隼何时能回京?赌坊的开张必须加快进度了。
“小姐,累了吧?回去先歇歇,晚膳时辰还早。”蓝雪轻声说道,递过一个暖手炉。
冰心睁开眼,接过手炉,温暖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她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清澈。
“无碍,”她轻轻说道,“今日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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