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废弃采石场的月光,冰冷地洒在两人身上。夜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这突如其来的、石破天惊的寂静。
苏清鸢看着陆时衍。他的脸在月光下半明半暗,轮廓深邃清晰,眼神专注得近乎锐利,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也不想懂的复杂情绪。他说那句话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沉甸甸地压下来。
喜欢?
这个词语,从未出现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尤其不可能出现在她和陆时衍之间。他们之间,是合作,是利益交换,是彼此利用,是心照不宣的算计。哪怕有过几次看似超出界限的“援手”,也不过是合作框架内的必要投资。
他怎么会……?
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随即被一种近乎荒谬的警惕填满。无数个念头瞬间闪过: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新的试探?利用感情作为更牢固的筹码?还是……因为刚才的“救命之恩”,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
但,以她对陆时衍的了解,这个人从不做无意义的事,也绝不会被简单的“错觉”所左右。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其目的。
苏清鸢的眼神,迅速从短暂的困惑,恢复了惯有的冷静,甚至更冷了几分。她没有后退,也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微微扬起下巴,迎视着陆时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陆总,”她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平稳得不带丝毫波澜,“刚才的追逐,可能让你的大脑有点缺氧。或者,是最近照顾我父亲,太过劳累,出现了幻觉?”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公事公办的疏离:“今晚的事,只是意外。我恰好路过,你也恰好需要帮助。我们是盟友,这是盟友之间该做的。仅此而已。如果让你产生了不必要的误解,我很抱歉。但‘喜欢’这种词,以后请不要再说。这会影响我们之间清晰、纯粹的合作关系。”
她把“盟友”、“合作”这几个词,咬得很重,清晰地划出了界限。
陆时衍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出现被拒绝的尴尬或恼怒,反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了然的情绪划过眼底。仿佛苏清鸢这样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是他想要的。
他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目光依旧锁着她,带着一种审视的、探究的意味,仿佛想从她冷静的面具下,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真实的裂痕。
但,没有。苏清鸢的眼神平静无波,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丢下“喜欢”这块巨石,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几秒钟的沉默对峙,在空旷的采石场里被无限拉长。月光无声移动,在两人之间投下清晰的影子。
最终,陆时衍先收回了目光,微微侧过身,看向远处黑暗中隐约的山峦轮廓。他抬手,似乎想整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衬衫袖口,动作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我脑子很清醒,苏小姐。”他重新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从未说出口,“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今晚的事,是意外,也是……一个契机。至于我的话,你可以当做没听见,可以拒绝,可以嗤之以鼻,那是你的自由。”
他转过身,正面看着她,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孤傲而决绝的味道。
“但我有说出这句话的自由。而我说的,就是我所想的。你可以不接受,但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至于合作……你放心,我公私分明。苏博士的治疗,我们约定的交易,一切照旧。不会因为今晚的任何事,发生改变。”
他把“交易”两个字,也说得清晰而平静。
苏清鸢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这算是什么?单方面宣告?而且宣告完了,还摆出一副“我尊重你但你管不着我”的姿态?这个男人,果然比她想象的,更麻烦,更难捉摸。
“那就好。”苏清鸢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迅速将注意力拉回现实,“今晚追杀你的是什么人?和IMSA有关,还是和‘夜枭’有关?或者,是你自己的‘私事’?”
她敏锐地捕捉到,那些改装过的奔驰G级,并非普通杀手或雇佣兵常用,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有组织的私人武装。这让她立刻联想到了IMSA内部某些派系的“黑手套”,或者“夜枭”隐藏在暗处的力量。
陆时衍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变回了那个冷静、深不可测的陆氏掌权人。“目前看,是冲我个人来的。欧洲这边,有一些老家伙,对我最近的几笔生意,特别是对IMSA某些人的‘不配合’态度,不太满意。想给我点‘教训’,或者,试探我的底线。”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苏清鸢听出了背后的腥风血雨。陆氏财阀在欧洲的触角极深,与IMSA高层更是盘根错节。陆时衍的强势作风,势必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今晚的追杀,恐怕只是前奏。
“需要帮忙吗?”苏清鸢问,语气是纯粹的、基于盟友立场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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