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要塞,临时兵工厂(其实就是个修补过的牛棚)。
“胡闹!简直是胡闹!”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油腻皮围裙的老头,正把一张图纸拍在桌子上,唾沫横飞地喷着陈安: “老夫打了一辈子鸟铳!从未见过这种结构!” “不用火绳?不用打火石?还要把子弹装在这个……这个转轮里?” “这根本不可能炸响!就算炸响了,也会先把使用者的手给炸断!这是谁画的图?简直是拿人命开玩笑!”
这老头名叫鲁大师,是沈碧君花重金从广州府“请”来的火铳匠。据说祖上在神机营干过,脾气比他的手艺还臭。
沈碧君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地拉了拉陈安的袖子: “陈安,鲁大师是岭南最好的匠人,要不……咱们听他的?先造几杆普通的鸟铳防身?”
陈安却淡定地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 他捡起那张被视为“废纸”的左轮手枪设计图(柯尔特M1873的简化魔改版)。
“鲁大师是吧?” 陈安看着老头,“你觉得这玩意儿造不出来?”
“废话!”鲁大师吹胡子瞪眼,“这转轮与枪管的连接处如何闭气?这击锤如何撞击发火?还有这枪管里的什么……‘膛线’?要在铁管子里刻花?这都是异想天开!”
陈安笑了。 笑得很灿烂。 “异想天开?不,这叫工业之美。”
他转身走到一旁的炼铁炉旁。 那里有一块刚刚冷却的、泛着幽幽蓝光的钢锭。 这是陈安利用沈碧君带来的精铁,配合自己的“炒钢法”和“退火工艺”,炼制出的第一块高碳弹簧钢。
“王大麻子!清场!”陈安大喝一声,“除了沈小姐和鲁大师,其他人退后十米!”
随后,陈安脱掉外套,只穿一件紧身背心,露出了精壮的手臂。 他拿起一把挫刀,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狂热。
“鲁老头,看好了。” “今天本少爷就教教你,什么叫——手搓真理。”
……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对于沈碧君和鲁大师来说,是一场颠覆世界观的视觉盛宴。
他们看着陈安像变戏法一样,用那些精密的工具(从瑞士军刀上拆下来的,以及自制的钻头),将铁块变成一个个精巧的零件。
枪管:虽然没有机床,但陈安采用了“卷制法”加手工扩孔,并在鲁大师惊恐的目光中,用一根特制的硬质合金刀头,在枪管内壁拉出了三条弯曲的凹槽。 “这叫膛线。”陈安一边流汗一边解说,“它是子弹的灵魂,让它百步穿杨。”
转轮:六个弹巢,每一个都经过陈安的卡尺精确测量,误差极小。
击发机构:这是最难的。陈安利用那块弹簧钢,打磨出了大宁朝第一根片状主弹簧。
至于底火…… 陈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在铜片上涂抹了一点灰白色的浆糊。 那是雷汞(由沈碧君带来的水银、硝酸和酒精反应制成)。 虽然很不稳定,但在陈安这个化工专家的手里,它乖得像个宝宝。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 一把造型粗犷、散发着金属寒光、带着胡桃木握把的转轮手枪,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它虽然没有现代手枪那么精致,甚至有些零件还带着锉刀的痕迹。 但那种充满暴力美学的机械质感,让从未见过它的古人感到一种本能的恐惧。
“这……这铁疙瘩,真能杀人?” 鲁大师咽了口唾沫,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冲了。 毕竟,光是陈安那手出神入化的钳工技术,就已经让他折服了。
陈安没说话。 他拿起手枪,轻轻拨动转轮。 “咔哒、咔哒、咔哒。” 清脆的棘轮声,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他装入六颗特制的定装纸壳子弹(内含黑火药和铅弹头)。 “走,去试试枪。”
……
院子里。 五十步(约30米)外,立着一块用来测试防御力的铁皮包木盾牌。 这是黑风寨土匪常用的装备,普通的弓箭根本射不穿。
“五十步?”鲁大师皱眉,“太远了!最好的鸟铳,三十步外就打不准了,五十步连猪皮都蹭不破。”
沈碧君也有些担心:“陈安,要不……站近点?”
陈安站在原地,单手插兜,右手平举手枪。 他的姿势随意得像是在指路。
“近了?” 陈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于这把枪来说,五十步,才刚刚热身。”
他没有像古人那样眯着眼瞄半天。 凭借着肌肉记忆和三点一线。
“砰!”
一声爆响,伴随着一团白烟和枪口喷出的橘红色火光! 声音清脆短促,完全不同于鸟铳那种沉闷的“轰”声。
沈碧君吓得捂住耳朵,一声尖叫还没出口。 就听见远处传来“当”的一声脆响!
众人跑过去一看。 鲁大师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那块铁皮木盾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手指粗的透明窟窿! 厚达一寸的木板,连同外面的铁皮,被直接贯穿! 木屑向后喷射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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