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碗刚放下,院门口就传来秦淮茹的叫声:“默子,默子在吗?”声音裹着急劲,像被风刮得颤巍巍的苇叶。陈默抹了把嘴,把易中海给的茉莉花茶铁盒塞进布包——茶香渗进粗布纤维里,像春天沾着晨露的槐枝。傻柱扣上腌萝卜罐,挤挤眼笑:“准是秦姐找你当‘诸葛亮’,你这‘陈先生’的招牌,都快挂到厂门口的电线杆子上了。”
陈默刚迈出厨房门,就看见秦淮茹站在老槐树下,围裙沾着面絮,发梢滴着井水洗菜的凉水。她绞着围裙角,指尖泛白:“默子,东旭的事——你可得帮着想想办法。”东旭是她的大儿子,刚满十八岁,中学毕业等着分配工作,上周好不容易拿到轧钢厂热处理车间的面试机会,可昨天突然说车间“不太顺”,领导犹豫要不要招新人。
陈默搬来石凳让她坐,递了杯温温的大麦茶:“慢慢说,东旭面试出啥岔子了?”
秦淮茹端着杯子,指尖碰着杯沿:“昨天东旭去车间试工,说里面像个大火炉,机床老卡壳,王主任的手还被烫伤了——领导说‘再看看’,可东旭要是进不了车间,就得去郊区的砖厂,那地方离家二十里地,晚上都没路灯……”她喉结动了动,眼角泛着水光,“我家东旭打小就怕黑,小时候连院子里的夜来香影子都不敢碰。”
陈默捏了捏左手腕的墨玉平安扣——玉温温的,像祖父当年藏在怀里的橘子糖。他站起身:“走,去车间看看。”
轧钢厂的铁门透着股机油味,热处理车间在西北角,屋顶的烟囱冒着淡白的烟,像根没烧透的香。推开门,热浪裹着铁锈味扑过来,陈默眯起眼,系统光屏瞬间弹出:【火煞:车间西窗正对烟囱排烟口,火气直冲,主设备故障、人心躁郁】。他扫了眼车间布局——机床挤得密不透风,通风口被一堆废钢材堵得只剩条缝,西晒的太阳把机床外壳晒得发烫,连空气都泛着扭曲的波纹。
贾东旭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正蹲在机床边擦齿轮,额角的汗滴在齿轮上,“滋”地蒸发成小白雾。看见陈默,他赶紧站起来,裤腿蹭到机油,印了块黑:“陈叔,你来了!刚才王主任还说,这机器跟闹脾气似的,拧不动螺丝。”
陈默走到通风口前,指着废钢材:“把这些挪到南边墙根——通风口堵着,热气散不出去,机器能不闹脾气?”又转向西窗:“找块深灰色的布帘挂上,挡住太阳——工人师傅睁不开眼,怎么能‘抓革命促生产’?”
车间主任王强攥着扳手走过来,油污沾在蓝布衫上像幅地图:“陈先生,这布帘……符合‘革命审美’不?”他还记得上次陈默帮着调整宣传栏,把“文笔煞”说成“优化宣传角度”,厂里事故率降了三成,厂长都夸他“有办法”。
陈默笑着拍了拍布帘样品——是仓库里剩的劳保布,结实得很:“王主任,你想啊,工人师傅们在太阳底下操作,眼睛晃得难受,怎么能精准完成任务?挂布帘是‘保障生产安全’,是妥妥的‘革命行动’!”
王强一拍大腿:“对啊!我咋没想到——小周,去拿梯子,现在就挂!”
布帘挂好的瞬间,风从通风口涌进来,带着院外的槐花香。贾东旭摸了摸机床外壳,惊喜道:“陈叔,凉了!刚才我摸的时候,手心都烫红了。”陈默的目光落在车间角落的旧锅炉上——锅炉外壳焊着块铁牌,刻着缠枝火焰纹,纹路里藏着股微弱的热气,墨玉平安扣突然发烫,系统提示音刺进耳里:【灵枢碎片感应:旧锅炉含火属性地脉能量,契合五行之火,需激活】。
王强凑过来,摸了摸锅炉的压力表:“这锅炉是老物件了,解放前的,按理说早该换,可厂子里没经费——陈先生,这玩意儿不会有啥‘说法’吧?”他压低声音,像说件见不得人的事。
陈默收回视线,墨玉的温度慢慢退下去:“没啥说法,就是得定期清理炉灰——灰多了,火就不旺,锅炉能不闹毛病?”王强赶紧点头:“明天就让后勤组来清,清得干干净净!”
走出车间时,夕阳把烟囱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蘸了墨的笔。秦淮茹拉着陈默的胳膊,把十个鸡蛋塞进他手里——是她攒了半个月的,蛋壳上还沾着鸡窝的草屑:“默子,多亏你——东旭刚才说,王主任答应让他下周一来上班。”她的手很暖,裹着陈默的手,像冬天揣在怀里的暖水袋。
回到四合院,傻柱正蹲在门口剥蒜,看见鸡蛋眼睛亮得像灯泡:“默子,今晚炒鸡蛋!我留了块五花肉,炖着吃,肥而不腻!”他的围裙上沾着蒜汁,像撒了把碎银子。
陈默把鸡蛋递给傻柱,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风里飘着炒鸡蛋的香气,飘着车间的机油味,飘着秦淮茹的感激。他望着天上的云——淡粉色的,像被揉碎的糖纸——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时空裂隙波动加剧,灵枢碎片进度85%,需尽快集齐】。他摸了摸墨玉平安扣,里面像藏着团小火焰,烧得他心口发闷。
傻柱端着炖肉出来,肉香裹着蒜味钻进鼻子:“默子,发啥呆呢?快吃——凉了就柴了!”他的大嗓门像洪钟,把陈默的思绪拽回来。陈默夹了块肉,肥而不腻,像祖父当年做的红烧肉。他望着傻柱油乎乎的脸,望着秦淮茹在井边洗碗的背影,望着易中海给窗台上的死不了浇水——这些人,这些事,像老留声机里的歌,循环着温暖。
夜里躺在床上,陈默摸着墨玉平安扣。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把玉照得透亮,里面的火焰纹隐约可见。他想起车间里的旧锅炉,想起之前找到的明代铜火铳,想起紫檀木柜上的八卦纹——这些灵枢碎片像散落在时光里的拼图,快拼成完整的图画了。系统界面上,灵枢碎片的进度条闪着光,像盏指路的灯。
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悠长而遥远。陈默闭上眼睛,听着四合院的呼吸——傻柱的呼噜声,秦淮茹哄小女儿睡觉的歌声,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他突然觉得,就算时空裂隙真的来了,他也不怕——因为这里有他的家,有他的“家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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