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炸里脊、软炸大虾、红烧海参,再来一碗四丝酸辣汤,一份稀饭。”
何大华看了一下菜单,直接点菜道。
服务员愣了一下,手里的点菜本都顿了顿,怀疑自己听错了:
“同志,你确定要这四样?都是荤菜,价格可不便宜。”
她一边说,一边抬眼再次打量何大华,眼神里满是惊讶,这一顿饭的开销,顶得上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了,一般人可舍不得这么吃。
“嗯,确定。”
何大华点头,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粮票,指尖却摸了个空。
他眉头微蹙,才想起早上出门急着去区工会,忘了带粮票。
“同志,麻烦出示一下粮票和钱。”
服务员提醒道,国营饭店买菜必须凭粮票,这是规矩,缺一不可。
“粮票没带,能不能买?” 何大华问道。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看何大华穿着干部服,气质沉稳,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人,便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但得上浮三成价格,你看行吗?”
“没问题,算一下多少钱吧。”
何大华没有丝毫犹豫,语气依旧平淡。
服务员拿起笔,飞快地在点菜本上核算起来:
“干炸里脊原2块1,软炸大虾4块8,红烧海参原价5块2,四丝酸辣汤8毛,稀饭免费。”
“总共12块9毛钱。”
这个价格一报出来,屋里其他桌吃饭的客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我的天,这一顿饭花12块9?”
邻桌一个穿着工装的汉子压低声音,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眼神里满是震惊。
“看这位同志的穿着,怕是个不小的干部,也就干部能这么有钱、这么大方了。”
同伴附和道,语气里带着羡慕。
服务员也忍不住多看了何大华两眼,眼神里满是感慨,还是干部有钱啊,寻常人家谁舍得这么造?
她接过何大华递过来的钱,她仔细数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才转身朝着后厨大声喊了一嗓子:
“2号桌,干炸里脊、软炸大虾、红烧海参、四丝酸辣汤,打包。”
何大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慢慢喝着。
周围客人投来的好奇目光、服务员时不时飘过来的打量眼神,他都视若无睹,神色淡然得像是在喝自家的白开水。
没一会儿,饭菜就陆续做好了,服务员用四个印着红光饭店字样的,铝制饭盒把菜和汤分别装好。
又用结实的麻绳把饭盒捆在一起,递了过来:
“同志,你的菜好了,拿好路上小心。”
何大华接过沉甸甸的饭盒,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出了饭店。
饭盒里的菜香一路飘散,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他没有耽搁,径直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呛得人鼻子发酸。
来往的病人和家属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焦急或疲惫的神色。
何大华拎着饭盒,顺着走廊往里,朝着傻柱和雨水住的病房走去。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前方走廊拐角处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谈话声不大,却因为走廊的空旷,清晰地传了过来。
“查清楚了吗?”
一个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威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何大华的脚步猛地顿住,这个声音……他记得。
是之前在聋老太病房里,那个训斥手下的领导。
“已经全部查清楚了。” 另一个声音恭敬回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在汇报工作:
“这个何大华是转业回来的,之前立过好几次功,级别不低。”
“现在分配到红星轧钢厂,担任工会副会长,是厂里的高级干部,背景挺硬的,厂里领导都高看他一眼。”
何大华站在原地,眉头微微皱起,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调查自己。
他没有贸然上前,只是站在拐角外侧,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饭盒。
心里泛起一丝疑惑,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会调查他的背景。
但房间里的交谈却没了下文,何大思索半天找不到答案,只能暂时压下心思。
拎着饭盒继续朝着,傻柱的病房走去,推开病房门。
两人听到开门声,同时抬头望去,看清来人是何大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叔叔,你来了。”雨水率先反应过来,惊喜地喊了一声。
傻柱也想挣扎着坐起来,刚一动,牵扯到头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又猛地躺了回去。
他咧嘴笑了笑,:“叔,你来了,我跟雨水刚刚还在念叨你呢。”
何大华走进病房,把饭盒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按住想再次尝试坐起来的傻柱:
“别动,刚做完手术,好好躺着养伤。”
“怕你们在医院吃不好,食堂的饭菜没胃口,路上随便打了点饭菜。”
何大华扬了扬手里的饭盒,伸手解开捆在饭盒上的麻绳,依次打开四个饭盒,浓郁的菜香瞬间弥漫在小小的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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