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周大哥,我这义妹暂时托付给你照顾,你切记安全第一,不要出了任何差错,有任何意外情况,随时来找我。”
萧峰平复心情后,果断安排道。
周通当即领命,而一旁的智能儿则是心都要化了,有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哥哥,她的内心第一次被温暖充斥着。
分道扬镳之时,夜色更深。
萧峰为智能儿做了简单的伪装,随后周通主动背着昏迷的智善,三人在夜色掩护下迅速离开。
在一个岔路口,萧峰接过智善,周通则带着智能儿,依依不舍和萧峰告别,随后,两人朝着人烟相对稠密的官道方向,伪装成连夜赶路的兄妹,消失在夜幕中。
萧峰扛着智善,朝着与官道完全相反的山路疾行,以他现在的体力,虽无轻功,但至少可以跑一段距离而不疲惫。
数十里处,在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前,他将智善轻轻放下。
从怀中拿出智善的卖身契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用一块石头压在她的手边。他特意将那张泛黄的卖身契放在最上面,银票只露出一个角。
做完这一切,他拍醒智善,随后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悄无声息地躲在暗中观察。
不多时,智善悠悠醒来,发现身处荒郊,吓得魂飞魄散。
但当她看到手边的卖身契和银票时,先是狂喜,随即又是巨大的恐惧和怀疑。
“是……是神仙显灵?还是……我梦游了?”
最终,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新生的喜悦战胜了恐惧。她死死攥住卖身契和银票,连滚带爬地朝着山下有微弱灯火的镇子跑去。
萧峰在暗处,一路跟着她,直到她住进了客栈,这才彻底放心。
“人性经不起考验。我能做的,只是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路,终究要她自己走。”
次日清晨,铁槛寺的饭厅,气氛压抑。
王熙凤正对付着账目,为即将到来的回程做着最后的安排。萧峰特意早起,精神抖擞地端着一碗粥,来到她桌前。
“二嫂嫂辛苦,先用些早饭吧。”
他神态自若,仿佛昨夜只是安稳地睡了一觉。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净虚披头散发,脖子上带着几道清晰的抓痕,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一把抱住王熙凤的大腿。
“我的奶奶啊!出大事了!水月庵……水月庵昨夜闹了鬼!青面獠牙的恶鬼啊!把我那两个徒弟都给叼走了!我……我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啊,也……也都被那恶鬼给卷跑了!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王熙凤被她这番“遇鬼”的说辞弄得啼笑皆非,心中正觉荒唐。
但下一刻,她猛地想起了昨夜萧峰那番没头没尾,关于水月庵根底的“审问”,以及他那不合常理的平静。
一个大胆而惊人的答案,在她脑中,轰然成形!
她缓缓地,将目光,从哭得死去活来的净虚身上移开,然后,落在了对面那个正喝着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与好奇的萧峰身上。
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怀疑、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与兴奋。
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问:“好兄弟,这出‘闹鬼’的戏,是你导的吧?”
萧峰感受到了她那灼人的目光。他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脸上,微微一笑。
他大口喝完,然后放下粥碗,朗声对王熙凤说道:
“二嫂,看来这京城郊外也并不安全。光天化日之下,连佛门清净地都敢闯。回去我得让父亲组建一支护卫队,免得贾家再出这等被贼人入侵的丑事。”
王熙凤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想清楚了,萧峰这是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个男人,简直可怕,一环扣一环!
“哎呦,这可是个好主意,那宝兄弟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萧峰思索一番,问道:“净虚师太,你说遭了洗劫,不知具体损失了多少钱财?我们也好报官,让顺天府的王大人画影图形,全城缉拿。数目越大,官府才越是重视。”
净虚一听要报官,还要说出具体数目,顿时支支吾吾,冷汗直流。
“两千多两!加上那些地契和卖身契,这,这我怎么说得出口?!我一个尼姑,哪来这么多钱?说了,凤奶奶不先扒了我的皮!”
她只能哭嚎道:“哎哟,我的宝二爷……损失太大了,老尼我吓得魂都没了,哪里还记得清数目……只求……只求能抓到贼人,一切就都清楚了……”
王熙凤心中冷笑,已明了萧峰的手段。
她不再试探,直接对净虚下了决断:“行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此事我已知晓,自会派人去顺天府备个案。至于你那两个徒弟,是死是活,是被人掳走还是自行逃了,也自有官府去查。你且先回去,莫在此处号丧,惊扰了灵堂!”
王熙凤看似公事公办,实则已将此事不自觉引导定性为悬案,并暗示智能儿可能是私逃,彻底断了净虚想闹大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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