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线炮火轰鸣,与异界展开生死决战的同时,北方的野狐岭战场,老将郭子仪也面临着博尔术蒙古铁骑日益凶猛的压力。正面防线虽然暂时稳固,但蒙古人仗着骑兵的机动优势,不断袭扰、试探,消耗着夏军的体力和意志。郭子仪深知,如此被动防守绝非长久之计,必须想办法打击敌军的士气,尤其是——打击他们赖以成名的战马。
一个大胆的计策,在他与麾下将领,以及紧急派来的几名格物院工匠商议后,逐渐成形。这个计策的核心,并非直接杀伤,而是利用蒙古战马不熟悉的声音,进行一场心理层面的突袭。
中军大帐内,油灯摇曳。郭子仪指着粗糙的沙盘,对李光弼和格物院工匠说道:“蒙古骑兵,人马合一,来去如风,此其长也。然,马者,牲畜也,天性畏巨响、惧烈火。我军新式火药,爆炸时声若惊雷,地动山摇,或可在此处做文章。”
格物院派来的老工匠姓雷,人称雷老大,他捋着胡须,眼中闪烁着技术者的光芒:“大帅所言极是。我们可赶制一批特制的震天雷。此雷不求破甲杀伤,只求其声威!将火药密封于薄铁皮或厚纸筒中,混以大量碎石、铁钉,埋设于敌军骑兵可能经过的区域,以长引线或绊发装置引爆。爆炸时,火光冲天,巨响震耳,飞溅的碎石虽不致命,却能极大惊扰战马!”
李光弼补充道:“还需配合疑兵之计。可选择夜间或黎明时分,敌军戒备相对松懈之时。同时,派小股精锐骑兵,携带锣鼓、号角,在侧翼虚张声势,制造我军即将大规模反击的假象,迫使敌军主力向预设雷区机动!”
“此计甚妙!”郭子仪一击掌,“名曰‘雷声’计划!雷老大,震天雷需要多少时日可备齐?”
“材料充足,工匠日夜赶工,三日可备五百枚!”雷老大保证道。
“好!光弼,你负责挑选敢死之士,秘密埋设震天雷,并统领侧翼疑兵!”
“末将领命!”
接下来的三个夜晚,野狐岭夏军防线前的特定区域,成了最忙碌也最危险的地方。李光弼亲自挑选的数百名精锐斥候和工兵,趁着浓重夜色,如同鬼魅般潜出防线。
他们根据白天观测到的蒙古骑兵巡逻和集结的规律,在几处地势相对平缓、适合骑兵快速通过的谷地和坡地,小心翼翼地挖掘浅坑,将一枚枚黑乎乎、西瓜大小的震天雷埋设下去,连接上长长的、经过防水处理的引线,或者设置好极其灵敏的绊索。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动远处蒙古大营的哨兵。
与此同时,侧翼的山林中,数千夏军士卒在军官的带领下,秘密移动着大量的旗帜和草人,并准备了大量的锣鼓、号角、火把,只等信号一起,便营造出千军万马的声势。
第四日,天刚蒙蒙亮,草原上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意和薄雾。正如郭子仪所料,经过几天的平静,一支约五千人的蒙古骑兵,在一位名叫忽必来的猛将率领下,再次前来挑战,试图寻找夏军防线的破绽。他们呼啸着冲近夏军阵地,照例开始绕阵骑射。
就在这时,夏军侧翼的山林中,突然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和绵长的号角声!无数火把瞬间点燃,映照出林间影影绰绰、仿佛无数兵马涌动的身影!“郭”字大旗和无数军旗在林中挥舞,呐喊声此起彼伏!
“不好!夏军要反击!从侧翼包抄我们!”忽必来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认为夏军主力要从侧翼杀出,企图包围他们。他立刻下令:“全军转向,迎击侧翼之敌!派人速速禀报博尔术将军!”
五千蒙古骑兵立刻调转马头,不再理会正面的夏军车阵,而是朝着侧翼鼓噪之地冲去。而他们选择的冲锋路线,恰好经过了李光弼精心布置的一号雷区!
眼看蒙古骑兵的前锋已经踏入雷区范围,负责引爆的敢死队队长,趴在隐蔽的土坑里,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洪流,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当估计大部分敌军都已进入雷区核心时,他猛地用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主引线!
“嗤——”引线冒着火花,迅速窜入地下。
下一秒——
“轰!!!!!!!”
“轰隆!!轰!轰!轰!轰……!”
仿佛地底沉睡的雷神同时苏醒!埋设在雷区的上百枚震天雷被接连引爆!一团团巨大的火球裹挟着浓烟和尘土冲天而起!震耳欲聋的连环巨响如同天崩地裂,瞬间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无数碎石、铁钉、碎瓷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这突如其来的、远超战马认知范围的恐怖巨响和地面震动,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正在冲锋的蒙古战马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它们被这从未听过的“雷声”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听背上骑士的控缰,有的前蹄扬起,凄厉长嘶;有的原地惊跳,将背上的骑兵狠狠甩下;更多的则是彻底失控,掉头就跑,互相冲撞、践踏!原本整齐的骑兵冲锋阵型,顷刻间土崩瓦解,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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