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地下实验室·核心控制室
冷清秋在警报声中挣脱束缚带，金属环在剧烈挣扎下终于崩裂。她跌跌撞撞地冲向萧沉，手指颤抖着触碰他的颈动脉——脉搏微弱但稳定，但他的瞳孔依然在黑色与银蓝之间闪烁，仿佛两个灵魂正在体内厮杀。
“萧沉！”她拍打他的脸颊，“醒醒！”
没有回应。
实验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天花板开始剥落，碎冰和金属碎片如雨般砸下。冷清秋咬牙，一把扯掉萧沉身上的电极片，将他拖下实验台。他的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但她不能停下——晨曦已经杀进来了，而莫天青显然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走廊外传来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冷清秋拖着萧沉躲到一台大型仪器后方，屏住呼吸。
晨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半边身体已经完全晶体化，银蓝色的脉络在皮肤下流淌，像某种活着的金属。他的左臂变形为一把锋利的刃，滴落着不知是谁的鲜血。那双银色的眼睛扫视着实验室，最终锁定在冷清秋藏身的位置。
“出来。”他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音调，而是带着机械共振的冰冷，“我不想杀你。”
冷清秋握紧从实验台上顺走的手术刀，缓缓站起身。
“晨曦，”她直视他的眼睛，“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晶体化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仿佛有某种记忆在挣扎。但下一秒，他的表情重新归于冷漠。
“不重要。”他抬起刃臂，“莫天青在哪？”
“跑了。”冷清秋冷笑，“把你当弃子，自己从备用通道溜了。”
晨曦的刃臂突然刺向她的咽喉！冷清秋本能地后仰，刀锋擦过她的脖颈，带出一线血痕。她反手将手术刀扎向他的眼睛，却被他轻易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在黑暗中迸溅。
“你打不过我。”晨曦的声音毫无波澜，“交出萧沉，我可以让你走。”
“为什么？”冷清秋喘息着，“夜枭的人格对你有什么用？”
“不是夜枭。”晨曦的刃臂突然变形，恢复成人类的手掌，指向萧沉的额头，“是这里面的东西——冷鸿远留下的最后指令。”
冷清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什么指令？”
晨曦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突然转向实验室深处的那台银色装置——双星系统的控制核心。
“没时间了。”他喃喃道，“π装置已经过载，南极的ω装置必须在三分钟内启动，否则……”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萧沉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是完全的银蓝色。
南极冰原·地表
γ型的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全息投影上的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
“该死！”她猛地砸向控制台，“π装置的过载已经传导到ω装置，整个南极基地的能量场正在崩溃！”
幽灵站在观测窗前，晶体化的手臂映出远处冰原上腾起的蓝光：“冷小姐和萧沉还在下面。”
“通讯中断了。”γ型调出最后接收到的生命信号，“萧沉的体征波动异常……他的脑电波显示双重意识正在融合。”
幽灵的晶体瞳孔微微收缩：“夜枭要完全觉醒了。”
γ型猛地站起身：“我们得下去！”
“来不及了。”幽灵指向窗外——冰原突然塌陷，一个直径数百米的深坑在基地正上方形成，蓝光如喷泉般从地底涌出！
整个南极洲都在震颤。
地下实验室
萧沉（或者说，夜枭）缓缓站起身，动作流畅得不像一个刚刚还昏迷的人。他的银蓝色瞳孔锁定晨曦，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微笑。
“好久不见，η型。”
晨曦的晶体化手臂重新变形成刃，两人对峙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碰撞。
冷清秋下意识后退一步。这不是萧沉——至少不完全是。夜枭的人格从未如此完整地占据过他的身体，甚至连声音都变得陌生，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
“指令。”晨曦重复道，“交出来。”
夜枭歪了歪头，像是在聆听某种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然后，他突然笑了。
“你想要这个？”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可惜，它不在我这里。”
晨曦的刃臂瞬间刺出！夜枭侧身闪避，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反手一记肘击砸向晨曦的颈椎。晶体化的身体发出金属碰撞的闷响，晨曦踉跄几步，但立刻稳住身形，刃臂横扫！
冷清秋趁机冲向控制台。她不知道萧沉的主人格是否还在，也不知道夜枭和晨曦在争夺什么“指令”，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双星系统绝不能启动！
控制台的屏幕闪烁着红色警告：
「π装置过载——南极ω装置同步率不足——系统即将崩溃——」
她飞快地输入解除指令，但系统弹出权限不足的提示。
“需要生物密钥。”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冷清秋猛地回头，看到萧沉（真正的萧沉）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控制台，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的瞳孔在黑色与银蓝之间疯狂切换，仿佛两个意识正在体内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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