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逐渐隐入晨雾,萧沉将最后一枚追踪器拆解成零件,扔进机舱角落的金属废料盒。机身轻微晃动间,他回头看向坐在副驾的冷清秋,她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快速敲击键盘,指尖在冷光屏幕映照下泛着瓷白的光泽,昨夜突围时溅在袖口的泥点尚未完全擦拭干净。
“定位信号已清除,”萧沉的声音打破机舱内的寂静,“但‘蝰蛇’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要在落地前制定下一步方案。”
冷清秋敲击键盘的动作一顿,抬眼时眸中还带着未褪尽的疲惫,却依旧锐利如刃:“冷氏内部的内鬼必须先揪出来。昨晚仓库的伏击点,只有核心决策层才知道具体坐标。”她将电脑转向萧沉,屏幕上赫然是冷氏集团高管的名单,红圈标记出三个可疑人物,“这三人近半年都与境外资本有隐秘往来,其中分管物流的副总李伟,上周刚以考察名义去过‘蝰蛇’盘踞的东南亚港口。”
萧沉俯身细看,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李伟的履历:“此人退伍后进入冷氏,安保流程他比谁都清楚。但仅凭这些还不够,我们需要确凿证据。”他调出实时监控画面,画面里冷氏总部大厦楼下已聚集不少记者,“‘蝰蛇’故意泄露我们遇袭的消息,就是想逼你现身稳定局面,同时让内鬼趁机搅乱公司决策。”
直升机降落在城郊一处隐蔽的私人停机坪,萧沉先下车排查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才绕到副驾门边,伸手护在冷清秋头顶。她抬眸看他,晨光穿过他的指缝落在他下颌线,昨夜为护她而擦伤的伤口还凝着血痂,她指尖微动,终究还是收回了想触碰的念头,只轻声道:“谢谢。”
两人坐进早已等候在此的黑色轿车,萧沉启动车辆的瞬间,车载电台突然传来杂音,紧接着响起小雅急促的声音:“萧队!冷总!公司出事了!李伟带着几个股东逼宫,说您遇袭失踪,要求召开临时董事会罢免您的职务!”
冷清秋握着电脑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通知法务部按紧急预案处理,我二十分钟后到公司。”她语气平静,却难掩眼底的寒芒,“萧沉,帮我查李伟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重点查海外账户。”
“已经在查了。”萧沉转动方向盘,轿车如离弦之箭穿梭在晨雾中的街道,“另外,我让老陈带人盯着他的家人,‘蝰蛇’惯用挟持亲属的手段,必须提前设防。”
他余光瞥见冷清秋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这是她极度专注时的习惯动作。从第一次在绑架现场见到她,到如今并肩应对危机,这个总是把自己裹在冷硬外壳里的女人,其实比谁都清楚如何在绝境中反击。只是从前她孤身一人,如今身边多了道可以依靠的屏障。
轿车驶入市中心,冷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楼下的记者见到冷清秋的车,立刻蜂拥而上。萧沉先下车挡在车门边,一身黑色作战服的他气场凛冽,眼神扫过人群时,原本喧闹的记者群竟瞬间安静了几分。
“冷总!请问您昨夜遇袭是否属实?”
“有消息称冷氏内部出现权力斗争,您打算如何应对?”
冷清秋在萧沉的护送下穿过人群,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始终面无表情,直到进入专属电梯才开口:“李伟敢这么明目张胆,背后一定有‘蝰蛇’的支持。他们想要的不仅是冷氏的控制权,还有我手里那份新能源核心技术的授权文件。”
电梯门打开,法务总监已在办公室外等候,递上一份刚打印好的文件:“冷总,李伟提交了您‘失联超过十二小时,无法履行总裁职责’的书面申请,半数以上股东已经签字。”
冷清秋接过文件,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签名,突然冷笑一声:“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她将文件扔在办公桌上,“通知下去,十分钟后召开紧急董事会,我要亲自会会李副总。”
萧沉靠在办公室门框上,看着她有条不紊地部署工作,突然想起昨夜在仓库的情形。当时子弹擦着她耳边飞过,他下意识将她按在身下,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雪松香气,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出事。这个念头比任何指令都更坚定。
“我在会议室外面守着,”萧沉说,“任何异常情况立刻给我发信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信号器放在桌上,“按下这个,我三十秒内就能到。”
冷清秋指尖拂过信号器的金属表面,抬头看他:“你也要小心,‘蝰蛇’的人可能已经混进公司了。”她顿了顿,补充道,“上次给你的那把定制手枪,子弹还有吗?”
“足够应付突发状况。”萧沉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安危。
董事会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李伟坐在原本属于冷清秋的主位旁,见到她走进来,假惺惺地起身:“冷总,您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大家都担心坏了,才想着先稳定公司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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