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锋利的刀,往往裹着最柔软的丝绸。”
谢明月入宫那日,几乎半个后宫的人都“恰好”路过了她即将入住的“映月阁”附近。
沈妙没去。她正对着账本上一笔糊涂账较劲,试图找出是哪个环节贪墨了给北境将士制备冬衣的银钱。可玲珑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汇报,却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扰得她心烦意乱。
“娘娘,您是真没瞧见!那排场,那气度!虽说规制上比不上您当年……咳,比不上您晋妃时,可那通身的派头,真真是侯府千金的气象!光陪嫁的丫鬟婆子就十六个!箱笼足足抬了半个时辰还没完!”
“听说太后娘娘特意赏了上好的云锦和头面!”
“贤妃娘娘也亲自去看了,还夸赞了几句呢!”
沈妙啪地合上账本,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至于么?不就是个新人入职,搞得跟总统视察一样。】她内心翻了个白眼,嘴上淡淡道:“知道了。玲珑,去把内务府管采买的张管事叫来,我问问他这批棉花的价格。”
玲珑见自家娘娘一副油盐不进、只关心公务的样子,急得跺脚:“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关心棉花?!那谢才人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家世好,模样好,听说性子还温柔似水,这……”
“这后宫,缺模样好、性子好的吗?”沈妙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做好你自己的事。”
玲珑噎住,不敢再多言,悻悻退下。
沈妙重新打开账本,却发现眼前的字迹有些模糊。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沈妙,清醒点!你现在的处境,有功夫去吃一个新人飞醋吗?你的敌人是账本,是亏空,是北境等着冬衣的将士,是虎视眈眈的太后和前朝势力!不是那个刚进宫、连皇帝面都没见过的小丫头!】
她成功说服了自己,将那股莫名的烦躁压了下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按规矩,新晋妃嫔需在次日向高位妃嫔请安。当谢明月袅袅娜娜地走进揽月轩正殿时,连见惯了美人的沈妙,也不得不承认,此女确实有倾国之姿。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秋水眸仿佛会说话,行动间如弱柳扶风,礼仪规矩却挑不出一丝错处。声音更是柔婉动听,如同江南缠绵的春雨。
“嫔妾谢氏,参见宸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她盈盈下拜,姿态优美,让人心生怜爱。
“免礼,看座。”沈妙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按流程说了几句“和睦相处”、“谨守宫规”的场面话。
谢明月始终低眉顺眼,态度恭谨至极,言语间更是将对沈妙的“敬仰”表达得淋漓尽致,仿佛她不是来争宠的,而是来追星的。
【啧,这演技,比陆清雪还自然,段位更高啊。】沈妙内心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
就在请安结束,谢明月告退,行至殿门口时,异变陡生!
她脚下不知怎的一滑,“哎呀”一声轻呼,整个人朝着门框摔去!事出突然,她身边的宫女都没反应过来!
眼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要撞上硬木门框,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倏然而至,手臂一伸,稳稳地揽住了谢明月纤细的腰肢,将她带离了危险区域。
是萧彻!
他不知何时来的,又在那里站了多久!
谢明月惊魂未定,苍白着小脸,依在萧彻怀中,睫毛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如同受惊的蝶翼,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皇、皇上……多谢皇上……”
萧彻低头看着她,神色莫辨,并未立刻松开手。
沈妙站在殿内,看着门口那宛若英雄救美画册的一幕,端着茶盏的手,指节微微泛白。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宫人都屏住了呼吸。
【哦豁。】沈妙内心嗤笑一声,【经典桥段虽迟但到。平地摔?这宫里的地砖平整得能溜冰,她是怎么摔出去的?】
“皇上万安。”沈妙放下茶盏,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语气平静无波,“谢才人受惊了。可是这揽月轩的地砖不够平整,绊着了才人?若是如此,倒是臣妾失职了,这就命内务府来人,将揽月轩里里外外的地砖都重新铺一遍。”
她这话,听着是请罪自责,实则点出了“平地摔”的蹊跷。
萧彻的目光终于从谢明月脸上移开,落到沈妙身上,深邃难测。
谢明月连忙从萧彻怀中挣脱,跪倒在地,泪珠儿终于滚落下来,楚楚可怜:“是嫔妾自己不小心,与宸妃娘娘无关,与这地砖更无关系!求皇上、娘娘莫要因嫔妾兴师动众!”
萧彻淡淡开口,听不出情绪:“既然无事,便都起来吧。”他看向沈妙,“宸妃协理六宫,诸事繁杂,些许小事,不必过于苛责自己。”
他又对谢明月道:“既入了宫,行事当更加稳重。”
“嫔妾谨记皇上教诲。”谢明月怯怯应道。
“朕还有政务,你们自便。”萧彻说完,深深看了沈妙一眼,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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