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退路已断,唯一的生路,就是点燃自己,冲进那一片未知的黑暗。”
从乾清宫回来的第二天,沈妙就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处不在的“注视”。
宸熹宫外巡逻的禁军似乎换了一批面孔,眼神更加锐利,经过宫门的频率也更高。就连洒扫庭院的粗使宫女,动作间都透着一股刻意的小心翼翼,眼神偶尔会飞快地扫过正殿的窗户。玲珑出去领份例,回来时也低声禀报,说感觉一路上似乎总有视线若有若无地跟着。
【果然……他还是不放心我。】沈妙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目光却落在庭院里一株开得正盛的山茶花上,【是因为安亲王?还是因为昨晚我那句‘安神的药材’引起了他的怀疑?】
她并不意外。萧彻若是完全信了她,那才叫奇怪。这无处不在的监视,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在宸熹宫这座华丽的牢笼里。她之前还想蛰伏示弱,现在看来,对方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青鸢”的威胁迫在眉睫,萧彻的猜忌如影随形,她仿佛被夹在了两片正在缓缓合拢的巨石之间,再不做点什么,迟早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不能坐以待毙。
她必须知道萧彻对“青鸢”,对安亲王,到底了解多少,又打算怎么做。只有知道了执棋者的意图,她这颗棋子,或许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怎么才能知道?直接去问?那是找死。指望萧彻主动告诉她?更是天方夜谭。
【看来……只能兵行险着了。】沈妙放下书卷,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袖袋里那枚冰冷的青铜令牌。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逐渐成型。
她需要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萧彻“自然而然”地透露信息,或者让她能“顺理成章”地接触到核心机密的机会。而眼下,似乎就有一个现成的突破口——那份昨夜打断他们谈话的“紧急军情”。
能让枢密院副使和京兆尹连夜入宫,绝非小事。
“玲珑,”她轻声唤道。
“娘娘?”玲珑立刻上前。
“去打听一下,昨夜陛下召见的赵大人和陈大人,所为何事?动静小些,不必深究,只需知道个大概方向。”沈妙吩咐道。她需要确认,这军情是否与她正在追查的事情有关。
玲珑领命而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脸色有些发白。
“娘娘,打听到了些许风声,”她压低声音,几乎是凑在沈妙耳边说道,“说是……西南边境八百里加急,几个靠近南疆的州县,似乎……爆发了时疫,而且蔓延极快,已经死了不少人,还有流民开始冲击官府……消息被严密封锁,京中尚未传开。”
西南!时疫!
沈妙的心猛地一沉!又是西南!
【太巧了……】她指尖发凉,【‘青鸢’的线索刚指向西南,那边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是巧合,还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那这手笔也太可怕了!用时疫和民乱来掩盖真正的目的?或者,这本就是“青鸢”计划中的一环?
她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笼罩在西南上空的阴影,正张开血盆大口。
不能再等了。
当天下午,沈妙做出了一个让整个宸熹宫都瞠目结舌的举动——她主动派人去乾清宫递了牌子,求见陛下。
当德安带着这个消息禀报给萧彻时,萧彻正在批阅关于西南时疫的奏章,闻言笔尖一顿,朱红的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污迹。
“她主动要见朕?”萧彻抬起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审视。【昨天才被吓成那样,今天就想通了?还是……另有所图?】
“是,贵妃娘娘说……说昨日见陛下神色疲惫,心中挂念,特亲手炖了安神汤,想呈给陛下。”德安小心翼翼地回话。
【安神汤?】萧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倒是会找借口。】他倒要看看,这只小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宣。”
沈妙端着一个小小的食盒,步履沉稳地走进乾清宫。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白宫装,脸上薄施脂粉,依旧是一副柔顺怯懦的模样,但眼神深处,却比昨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臣妾参见陛下。”
“平身。”萧彻放下朱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爱妃有心了。”
“陛下为国事操劳,臣妾不能分忧,只能做些微末小事,望陛下保重龙体。”沈妙将食盒放在一旁的几案上,亲手端出那盅还冒着热气的汤羹,动作轻柔地奉到萧彻面前。
【喝吧喝吧,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没下毒。】她内心嘀咕着,【重点是,你快跟我说说西南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啊!急死我了!】
萧彻接过汤盅,却没有立刻喝,只是用银匙轻轻搅动着:“爱妃今日气色倒比昨日好些了。”
“托陛下洪福,臣妾休息了一晚,已无大碍。”沈妙低眉顺眼地回答。
“嗯。”萧彻应了一声,殿内又陷入沉默,只有银匙碰触瓷盅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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