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领命而去,偏厅内很快便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李世民依旧立于案前,目光落在巨鹿与咸阳之间的广阔地域上,仿佛在审视一盘已然铺开大半的棋局。
青衫文士步入厅内,并未因身处权力中枢而显局促,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室内陈设,最后定格在李世民身上,长揖一礼:“草民张良,拜见秦王殿下。”
“先生不必多礼,看座。”李世民抬手虚扶,目光带着审视与期待,“先生于辕门外言,有定鼎之策献上。寡人愿闻其详。”
张良安然落座,并未急于开口,而是先问道:“敢问殿下,入主咸阳之后,志在守关中以自固,还是东出以平天下?”
“天下苦战久矣,寡人志在混一宇内,止戈安民。”李世民回答得毫不犹豫。
“既然如此,殿下眼下当行 ‘疲楚安秦’ 之策。”张良眼中闪过一丝锐芒,言语清晰而笃定。
“何为疲楚?何为安秦?”
“疲楚者,针对项羽。”张良起身,行至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巨鹿之地,“项羽挟新胜之威,锐不可当,然其兵锋过盛,恰似强弓拉到极致。此时我军若与之争锋,即便能胜,亦代价惨重。不如令巨鹿前线的 王离所部 与章邯将军,伴败示弱,且战且退,将项羽这头猛虎诱入河北泥沼,使其与各路诸侯互相消耗,钝其锋芒,疲其师旅。待其师老兵疲,内部生变,陛下再以逸待劳,东出收网,可定河北。”
他顿了顿,手指西移,落回关中:“安秦者,巩固根基。 殿下虽入咸阳,然关中历经动荡,民生凋敝,如大病初愈之人,急需休养。此非仅指减免赋税,更在于 立制度,聚人心 。当务之急,是稳定秩序,恢复农耕,厘清户籍,使民有所依。内政稳固,方能支撑日后东出之战事。萧何先生所长,正在于此。”
李世民眼中赞赏之色愈浓,张良之策,与他不谋而合,且更为系统。“先生所言,深合寡人之心。然制度之立,千头万绪,当从何处着手?”
“秦法严苛,是其速亡之因,然其郡县架构、文书律令体系,乃高效治理之基石,不可尽废。”张良沉吟道,“殿下可在此基础上,去其苛暴,灌以仁政。譬如,保留军功授爵以励战,同时开 招贤之途 以纳文士,使天下英才,无论出身,皆有报国之门。此消彼长,可逐步瓦解旧贵族之壅塞,凝聚新兴之力。”
“好一个‘去其苛暴,灌以仁政’!好一个‘招贤之途’!”李世民抚掌,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科举制的雏形。“先生大才,洞见深远。寡人欲请先生总揽谋划,参赞军机,共襄此旷世之举,未知先生意下如何?”
张良再次起身,这一次,他整理衣冠,对着李世民深深一拜,语气郑重:“殿下胸有四海,志在安民,非为一己之私欲。良,愿效犬马之劳,助殿下成就大业!”
“得子房,如虎添翼也!”李世民亲自上前扶起张良,“自此,寡人谋国之臣备矣!”
次日,咸阳宫旧址,天策府内。
李世民召集蒙恬、萧何、陈平、张良,举行首次最高军议。
“即日起,寡人将整合政务,厘定新规。”李世民环视众人,“萧何总领内政,梳理户籍田亩,推行《安民令》,恢复关中生机。陈平负责监察内外,肃清余孽,稳定秩序。蒙恬总揽军事,整训各部,监控四方。”
“臣等领命!”
“至于子房先生,”李世民看向张良,“任命为军师中郎将,参赞军机,所有关于战略布局、制度革新之议题,皆需先生参与筹划。”
“谢陛下!”张良肃然应命。
会议之后,李世民独留下张良与萧何。
“子房,疲楚之策,便由你全权负责与巨鹿联络,细节由你把握。”
“陛下放心,良必使项羽深陷河北,无力西顾。”
“萧卿,”李世民又看向萧何,“子房所言‘招贤之途’,你可先行筹划,拟定细则。我等需要新的血液。”
“臣已有些许构想,不日便将草案呈报陛下。”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李世民走到殿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咸阳城依旧残破,但在这废墟之上,一个以“贞观”为名的全新蓝图,已经在这位穿越时空的帝王手中,铺开了第一笔。他知道,内政与军事的双轮已然驱动,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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