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初战的捷报,如同一阵清爽的夏风,吹散了咸阳宫中因东西两线压力而积聚的些许阴霾。然而,天策府内的核心成员都清楚,这仅仅是漫长征程中的一次小胜,真正的考验,在于如何将这份锐气,转化为支撑“贞观”大业的坚实根基。
李世民并未沉浸在短暂的喜悦中,他第一时间召见了韩信。
依旧是那间堆满地图与文书的偏殿,韩信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眉宇间却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被实战淬炼过的沉静与锐利。他详细禀报了岐山对峙的经过,从最初的阻滞策略,到后来精准狠辣的敌后破袭,条分缕析,冷静得仿佛在陈述他人的战绩。
“臣擅作主张,远程奔袭敌粮仓,请陛下治罪。”韩信单膝跪地,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请罪的意味,反倒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李世民看着他,忽然朗声大笑,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治罪?寡人当为你记首功!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为将者能临机决断,克敌制胜,何罪之有?你做得很好,让刘邦知道了,寡人麾下,不仅有善守之蒙恬,更有能攻之韩信!”
他拉着韩信走到巨幅的河北舆图前,手指点向项羽与齐地激战之处,又划向北方王离、章邯部可能转移的路线,最后落回关中。
“巨鹿之困暂解,然天下纷争,不过刚刚开始。项羽、刘邦,皆非易与之辈。寡人需要一把不仅能守城,更能开疆拓土的利剑。”李世民目光灼灼地看向韩信,“你这把剑,寡人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岐山防线,仍需你来坐镇,不仅要防,更要练!将你练新军之法,推行于前线各部,寡人要的,是一支随时可拉出去打硬仗的‘贞观锐士’!”
“臣,定不辱命!”韩信眼中闪过一丝炽热,沉声应道。他知道,这是陛下对他能力的最大认可,也是赋予他的更大责任。
送走韩信,李世民又迎来了萧何与张良。
萧何带来的,是厚厚的几卷文书,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关中各地的户籍增减、田亩复垦、粮仓储备以及《贞观律》草案在各郡县试行后反馈上来的问题与建议。
“陛下,秋收在即,据各县上报,若无特大天灾,今岁收成,可望恢复至始皇末年之七成。新垦田亩之赋税减免,极大地激励了流民归乡与百姓垦荒。然,旧有世族隐瞒田亩、规避赋税之事,仍时有发生,需强力整顿。”萧何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务实。
“此事,交由陈平暗中查证,掌握实据。待秋收之后,粮仓充实,再行雷霆手段。”李世民决断道,“眼下,以稳为主。萧卿,你之功,在于默默支撑起整个大局,寡人心中有数。”
张良则更关注于天下棋局的变幻。
“陛下,项羽在齐地攻势凌厉,田儋恐难久支。一旦齐国被项羽整合,其势必将再涨。而刘邦经岐山受挫,虽暂缓西进,但其派往魏地、南阳方向的兵力有所增加,意在扩张,积蓄力量。”张良的手指在地图上轻盈移动,勾勒出未来的危机,“臣以为,当下我有三利:一利关中渐稳,二利项羽无暇西顾,三利刘邦暂不敢犯境。当借此良机,加速整合内部,厘清吏治,编练新军。同时,或可遣使,秘联赵、代等地残余势力,哪怕不能使其归附,亦可令其牵制项羽,延缓其整合北方之步伐。”
“善!”李世民赞道,“子房之谋,老成持重,正合寡人之意。内修政理,外联纵横,此乃王道。联络赵、代之事,便由子房与陈平共同筹划。”
他看着眼前这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才华横溢的臣子,一位掌内政,如同大树的根系,默默汲取养分,稳固根基;一位掌谋略,如同树冠,舒展枝叶,应对风雨。而蒙恬、韩信、陈平等人,则是这棵大树的枝干与锋芒。
“得卿等辅佐,实乃寡人之幸,亦是大秦之幸。”李世民感慨道,“前路依旧艰难,项羽之勇,刘邦之猾,六国遗族之心思,皆是我等强敌。然,只要我等君臣同心,文武并用,这‘贞观’之志,必能实现!”
萧何与张良肃然躬身:“臣等,愿随陛下,共克时艰,开创盛世!”
夜色渐深,天策府内的灯火依旧明亮。李世民独自立于殿外廊下,仰望星空。东方的星野似乎带着血光,那是项羽在征伐;西方的星辰晦明不定,如同刘邦的窥伺。但他心中却无比安定。
内有萧何理政,仓廪渐丰;外有韩信砥柱,疆土得守;中有张良划策,谋定后方。更有蒙恬这等宿将坐镇中枢,陈平于暗处查漏补缺。
这支他亲手搭建的“贞观”班底,已然度过了最初的磨合,开始在风雨中展现出强大的韧性。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刚刚魂穿而来、于北地绝境中奋起的扶苏,而是真正手握力量,有望终结这数百年乱世的——秦王李世民。
“来吧,让这风暴来得更猛烈些。”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弧度,“看看最终,是谁能在这乱世洪流中,砥柱中流,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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