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诏书颁布天下,如巨石落潭,激起千层浪。然而,与朝堂上勋贵们或明或暗的抵触不同,真正决定这场变革成败的,在于那些散落州郡、即将被这场“帝泽雨露”选中的寒门士子,以及那位稳坐咸阳、俯瞰全局的帝王。
宣室殿内,扶苏(李世民)正翻阅着黑冰台送来的第一批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各郡初试中崭露头角者的姓名、家世、文章乃至性情轶事。他的目光平静,指尖在一行行名字上滑过。
“徐尚,颖川阳翟人,家世寒微,精通律法,性情刚直……不错。”他低声自语,随即提起朱笔,在一旁批注:“此子可用,着颖川郡守留意,量才而用,勿使明珠蒙尘。”
“吴岩,栎阳人,明算科魁首,心思缜密……可入治粟内史府历练。”
他并非随意圈点,而是结合其前世积累的识人用人之能,以及今生对帝国未来布局的考量,精准地为这些尚未见过面的士子规划着初步的路径。这看似简单的批注,实则是帝王意志的延伸,确保这些新苗能被栽种在最合适的土壤中。
数日后,各郡放榜。中举者欢欣鼓舞,落榜者扼腕叹息。而在那些中举的寒门士子即将赴任之际,一份来自咸阳尚书省的“勉励文书”与任命状一同抵达。文书并非千篇一律,其中竟隐晦地提及了该士子在考试中展现的某些特长,并勉励其在新职上“秉持初心,勇于任事”。
徐尚接到任命为邻县狱掾的文书时,心中本有些许失落,但看到那封附带文书上“明法科之魁首,律令精熟,望尔能以法为尺,厘清冤狱”的勉励之语时,浑身一震。这并非泛泛的官样文章,而是切中了他的所长!一股被上位者“看见”并“期许”的暖流与责任感,瞬间冲淡了职位低微的沮丧。
“陛下……竟知我?”他喃喃自语,将那份文书小心翼翼收起,眼中燃起更为坚定的火焰。
他到任后,果然不负所望,凭借扎实的律法功底和那份“被期许”的动力,很快便厘清了积年旧案,甚至顶住压力,为蒙冤佃农平反。他的政绩和名声,也通过特殊的渠道,再次反馈到咸阳宫中那位帝王的案头。
同样,吴岩在仓廪管理上展现的算学天赋,也很快得到了上司(或许正是得了某种暗示)的重视,委以重任。他的新式记账法得以推广,效率大增。
这一切,看似是底层吏员的个人奋斗,实则背后始终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引导、在推动。扶苏并未直接干涉地方政务,但他通过精准的“批注”和“勉励”,如同最高明的园丁,为这些新苗提供了恰到好处的阳光雨露,引导他们向着有利于帝国未来的方向生长。
朝堂之上,并非没有反对的声音。有老臣试探着提出,某些科举士子年轻气盛,行事或有偏差。
扶苏只是淡淡回应:“朕取其才,亦容其瑕。年轻人若不气盛,何来锐气革新积弊?只要心向朝廷,秉持公心,些许棱角,磨一磨便是。总好过暮气沉沉,尸位素餐之辈。”
一语定调,无人再敢轻易非议这些“天子门生”。
数月后,扶苏在翻阅各地呈报的关于新政(包括均田、科举)成效的奏疏时,看似随意地对侍立在侧的萧何、张良说道:“科举初行,已见微效。徐尚、吴岩等人,皆是可造之材。然,此仅开端。待关东度田事毕,天下人才尽入彀中,方是朕之 ‘贞观’,真正腾飞之时。”
萧何与张良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与了然。陛下不仅看到了眼前,更看到了数年乃至数十年之后。他并非被动地等待人才涌现,而是主动地、精准地发掘、培养、布局。这已非简单的“选官”,而是以一己之力,在为整个帝国的未来,擘画一幅宏大的人才蓝图。
帝泽如雨露,看似均匀洒落,实则每一滴,都早已在帝心的权衡与规划之中。那些在地方上奋力挣扎、自觉凭借个人才能闯出一片天的寒门士子们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命运的轨迹,早在金殿御笔批注的那一刻,就已悄然偏转,驶向了一条被精心规划过的、通往帝国未来的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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