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 阿史德元以手抚胸,行了个礼,低声道,“秦军势大,不可力敌。然其统帅韩信有令:只诛首恶冒顿,余者不究。大单于您年少,未曾参与南侵,何不顺应天命,保全宗庙部众?韩信将军承诺,若大单于愿献出王庭,率众归顺,可保您性命无忧,甚至可得封号,安居长安,永享富贵。若执意抵抗……恐怕这姑衍水畔,今日便要血流成河,大单于您,还有这帐中所有人,皆不能免啊……”
威逼利诱,直击要害。稽粥本就心智不坚,闻言更是面如土色。他看向周围,那些老臣、贵族眼中也多是恐惧和求生的欲望,并无死战之意。
“可……可我若投降,如何对得起父王,对得起祖先……”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大单于!” 另一名被收买的贵族“痛心疾首”道,“冒顿大单于……不,老单于刚愎自用,招致此祸,已非长生天所佑。您顺应时势,保全部众血脉,才是对祖先最大的告慰啊!秦人皇帝乃中原之主,天命所归,归顺于他,未必不是新的开始!”
就在这时,外围传来惊呼:“秦军骑兵到了!已经把王庭围起来了!”
稽粥浑身一颤,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粉碎。他颓然坐倒,良久,嘶声道:“开……开金帐门……悬……悬白旗……我们……降了。”
当苏角率领两万秦军轻骑如同铁桶般将王庭核心区域围住时,看到的正是金帐前缓缓升起的粗糙白旗,以及在一众面色灰败的贵族簇拥下,捧着一方象征单于权力的仿制金印(实则多为铜鎏金),赤足步行出迎的年轻“单于”稽粥。
没有战斗,没有火光。曾经雄踞草原、令中原王朝寝食难安的匈奴王庭,在自身内乱、强敌压境和内部策反的多重打击下,以一种近乎耻辱的平静方式,落入了秦军手中。
午时,韩信率主力抵达。他接受了稽粥的投降,但并未进入金帐——那将是留给皇帝的象征性举动。他立刻下令:
“苏角,彻底清查王庭所有库府、物资,登记造册,派兵看守,不得私动,不得毁坏。所有俘获人员,按之前政策,贵族、官吏集中看管,普通牧民、奴隶登记后暂原地安置。”
“李信,加固营垒,派出骑兵巡逻队,肃清王庭周边五十里内一切可疑势力。同时,搭建临时安置营地,准备接收可能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溃兵、逃民。”
“通知黑冰台人员,配合清点,并立刻开始甄别俘虏中可用之人,尤其是工匠、通译、熟悉草原地理和部落情况者。”
“传讯咸阳:我军已于九月十六日午时,兵不血刃,占领匈奴姑衍水王庭,俘伪单于稽粥以下贵族官吏二百余人,缴获物资无算。王庭周边已初步控制。请示下一步方略及对俘获人员之处置。”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秦军展现出高效的占领军素质,迅速控制了局面。王庭内堆积如山的皮毛、肉干、乳酪、金银器皿、来自中原的丝绸、瓷器等财物被逐一封存;数以万计的马匹、牛羊被圈定;大量记载匈奴内部事务、部落关系的骨简、皮卷被收集起来(尽管大多文字难懂,但自有通译和黑冰台人员处理)。
对于普通匈奴牧民和奴隶,秦军并未进行屠杀或驱赶,只是加强了管制,并开始分发少量食物(取自缴获),以稳定人心。许多人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惧后,发现这些“可怕的秦人”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样见人就杀,反而秩序井然,逐渐平静下来,甚至有人开始试探着用简单的词语或手势与秦军士兵交流。
夕阳西下,将姑衍水和广袤的草原染成一片金红。玄色的秦字大旗,取代了金狼纛,飘扬在金帐前的旗杆上。炊烟从秦军新立的营垒中袅袅升起,与王庭残存的毡帐炊烟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奇异而崭新的画面。
一个时代结束了。草原霸主的权杖已然易手。而如何治理这片辽阔而陌生的土地,如何安抚这些桀骜而复杂的民族,如何将军事上的胜利转化为政治、经济、文化上的长久统治,这一系列远比攻城拔寨更为艰巨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韩信站在刚刚立起的中军望楼上,望着这片被征服的土地和如血的残阳,心中并无太多胜利的狂喜,反而感到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知道,自己完成了皇帝交给的军事任务,但皇帝心中那幅更大的蓝图,还需要更多的人、更长的时间去描绘。
快马带着捷报,向着南方,向着咸阳,疾驰而去。而帝国的北疆,自此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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