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劫冷哼:“贼心不死。”
“意料之中。”韩信将密报递给众人传阅,“月氏老王时日无多,太子与左大都尉的争斗已白热化。太子想通过与我们和解来巩固地位,左大都尉则想制造事端,证明太子软弱无能。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大将军的意思是?”
“对太子使团,以礼相待,可以适当让步——比如承诺互市时给予其部族更优惠的税率。但对左大都尉……”韩信眼中寒光一闪,“他要暗中搞事,我们就让他搞不成事。”
他指向地图上的河西走廊:“陇西李由正在组建‘护商营’,专司剿匪护路。通知他,重点防范祁连山南麓的羌人异动。必要时,可以‘剿匪’为名,越境敲打一下那些收了呼衍浑好处的部落。”
“那北疆这边?”苏角问。
“加强戒备,尤其是西侧防线。”韩信道,“呼衍浑不敢明目张胆进攻,但小股骚扰、煽动归附胡部叛乱、甚至伪装马匪袭击商队,这些下作手段,他使得出来。”
议事持续了一个时辰。当众人散去时,夕阳已将镇北城的城墙染成金色。
韩信独自登上西城门楼。远处,草原如毯,一直延伸到天际线。近处,新开垦的农田阡陌纵横,沟渠如网。更远处,归义营的胡人牧民正赶着牛羊返回圈栏,炊烟从他们新搭建的土屋中袅袅升起。
这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草原完全不同。
“大将军。”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韩信回头,见是冯劫。
“冯大人还没去休息?”
“有些话,想私下与大将军说。”冯劫走到垛口旁,也望着城外的景象,“陛下对北疆寄予厚望。这新政十条,看似平实,实则每一句都暗藏机锋。”
韩信点头:“我看出来了。尤其是‘军镇使’和‘归义营’的设置——这是要将边郡的军政大权彻底集中,同时把胡人武力纳入掌控。假以时日,北疆将形成一套自给自足、军政一体的边镇体系。进可攻,退可守。”
“不止。”冯劫压低声音,“大将军可曾想过,陛下为何如此急切地推行新政?甚至不惜冒着与月氏冲突的风险,也要先稳固北疆?”
韩信沉吟片刻:“因为陛下……在赶时间?”
“对。”冯劫眼中闪过钦佩,“陛下要做的,是在有生之年,为帝国打下万世基业。北疆、海东、河西、西域……他要将这些新拓之地,全都牢牢钉死在大秦的版图上。所以不能等,不能慢慢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军事占领、行政建制、经济控制、文化同化这一整套过程。”
他顿了顿:“而这需要钱,需要粮,需要人,更需要……像大将军这样能独当一面的统帅。”
韩信沉默。他想起当年在淮阴街头受辱,想起投奔项羽不被重用,想起在刘邦麾下几经起落。若非陛下(扶苏)力排众议,将三十万大军和整个北疆托付给他,他韩信何来今日?
“冯大人放心。”韩信终于开口,声音坚定,“韩信此生,必为陛下守好北疆。这漠南草原,从此姓秦。”
冯劫深深一揖:“有大将军此言,陛下可安心矣。”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地平线。城头,值夜的士卒开始点燃火把。更夫敲响了初更的梆子。
而在千里之外的咸阳宫中,扶苏(李世民)也刚刚收到韩信的奏报和冯劫的密函。
他仔细阅读着北疆新政的推进情况、月氏内斗的最新动向,以及韩信对局势的分析判断。良久,他放下竹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韩信,果然没让朕失望。”他轻声道。
陈平侍立一旁:“陛下,海东方面又有新报:文鸢长史已加强对辰韩的戒备,并查实那批辰韩商船的首领,确实与高句丽残部有联系。他们试图通过旧贵族,获取我海东的布防图和港口潮汐表。”
扶苏眼神一冷:“高句丽……还不死心。”
“另外,河西李由来报:护商营已初具战力,但最近河西走廊确实不太平,已有三支商队遭袭,手法专业,不似普通马匪。”
“月氏左大都尉的手,伸得真长。”扶苏冷笑,“传令李由:放手去打。只要是匪,无论羌人、匈奴还是月氏人假扮的,一律剿灭。缴获的物资,三成赏赐将士,七成充公。”
“诺。”
“还有,”扶苏走到那幅巨大的帝国疆域图前,“告诉文鸢,朕东巡海东的计划不变。让她准备好——朕要看的,不仅是一个安定的海东,还要看到一个……随时可以成为前进基地的海东。”
陈平心中一震。前进基地?陛下的目光,已经越过海东,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去办吧。”扶苏挥手。
殿内重归寂静。扶苏独自站在地图前,手指从咸阳出发,划过北疆、河西、海东,最后落在辰韩的位置。
“高句丽、辰韩、月氏、羌人……”他喃喃自语,“一个个都不安分。也好,正好用你们的血,来浇灌朕的新疆土。”
窗外,秋月如钩。
帝国的边疆,正在无数人的血汗与谋算中,一点点被夯实、被拓展、被打上属于这个崭新时代的烙印。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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