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须卜兰连忙扶住激动得浑身颤抖的老王。
须卜陀喘息着,指着呼衍浑:“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来人——”
“慢着!”
呼衍浑猛地后退一步,右手按上刀柄。他身后,十几名亲信将领同时起身,手也都按在了兵器上。
“大王老了,糊涂了。”呼衍浑的眼神变得疯狂,“月氏不能交给一个只会向秦人摇尾乞怜的太子!今日,我呼衍浑就要清君侧,正国纲!”
“你敢!”须卜兰厉喝。
帐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兵器碰撞声、厮杀声。显然,呼衍浑早已暗中布置,只等这一刻。
“保护大王!保护太子!”忠于王室的贵族们纷纷拔刀,将须卜陀和须卜兰护在中间。
大帐内,剑拔弩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报——!”
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大帐,跪倒在地,声音凄厉:“左大都尉!不……不好了!秦军!秦军越过边境,直扑我们的东部大营!领兵的是……是蒙恬!”
“什么?!”呼衍浑身躯剧震。
蒙恬?那个灭了徐福神国、平定辽东、组建大秦水师的名将?他不是应该随秦人皇帝东巡海东去了吗?
“多少人?”呼衍浑急问。
“至少三万!全是骑兵!还有……还有那种会喷火的战车!”传令兵语无伦次,“东部大营已经丢了,守将战死!秦军正在向白羊河谷推进,最多两日就到!”
帐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秦人……竟然真的打过来了?而且是在月氏内斗最激烈的时候,以雷霆万钧之势?
须卜兰最先反应过来,他看向呼衍浑,声音冰冷:“左大都尉,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内斗未息,外敌已至。现在,你是要继续在这里跟我争权,还是去抵挡秦军?”
呼衍浑脸色煞白,额头冒出冷汗。他看看帐内对峙的双方,又想想正在逼近的秦军,终于咬牙道:“先御外敌!等打退了秦人,再论是非!”
“好。”须卜兰点头,“那请左大都尉即刻点兵,前往东线抵御秦军。王室亲卫和其余部族兵马,由我统一调度,镇守王庭,确保父王安全。”
这是眼下唯一合理的选择。呼衍浑狠狠瞪了须卜兰一眼,挥手带着亲信将领冲出大帐。
帐内重新安静下来。须卜兰扶着重又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太子,”一名老臣低声道,“秦军真的打来了?还是……”
“真的。”须卜兰轻声道,“我三日前收到秦人皇帝密信,说若呼衍浑今日发难,他会派蒙恬在边境‘策应’。只是没想到……策应得这么及时,这么猛烈。”
老臣倒吸一口凉气:“秦人这是要……借机灭了我月氏?”
“不。”须卜兰摇头,“若真要灭国,来的就不会只是蒙恬的三万骑,而是韩信在北疆的三十万大军了。秦人皇帝这是在帮我——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呼衍浑逼到前线。等他与秦军血战之后,无论胜败,实力都会大损。而那时……”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懂了。
借秦人之刀,除政敌;再用平息战事之功,巩固权位。
好手段,好胆魄。
“传令各部,”须卜兰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坚定,“严守王庭,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妄动。另外,派人去接触蒙恬,告诉他——月氏太子须卜兰,愿与秦人永世修好。呼衍浑是国贼,月氏无意与秦为敌。”
“那左大都尉的部族兵马……”
“让他们去和秦人拼。”须卜兰眼神冰冷,“月氏需要流血,需要一场失败,来洗刷某些人膨胀的野心,来让所有人看清楚——与秦人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命令迅速传达。
两个时辰后,呼衍浑亲率两万本部精锐,仓促东进,迎战蒙恬的三万秦军铁骑。而白羊河谷内,忠于王室的兵马开始秘密调动,封锁要道,控制粮草,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消息传到三百里外的秦军大营时,蒙恬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剑。
“将军,月氏太子果然按兵不动。”副将禀报,“呼衍浑带着两万人来了,预计明日上午抵达狼牙山口。”
蒙恬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位太子,倒是个人物。狠得下心,也看得清势。”
“那我们还打吗?”副将问,“陛下给我们的旨意是‘策应’,不是真打灭国之战。”
“打,当然要打。”蒙恬收剑入鞘,“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漂亮,打得呼衍浑元气大伤,但又不能真把他打死——留着他,月氏太子才坐得稳。”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狼牙山口:“就在这里,歼灭他一半兵力,然后佯装粮草不济,退兵三十里。给月氏太子一个收拾残局、展示仁慈的机会。”
“那呼衍浑若是败了还不死心……”
“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蒙恬淡淡道,“月氏太子若连一个残兵败将都收拾不了,也不配坐那个位置。”
副将了然:“末将这就去部署。”
蒙恬走出大帐,望向西方。夕阳如血,染红了祁连山的雪峰。
他知道,这场仗本质是一场政治表演。但政治表演,也要演得真实,演得惨烈。
“传令全军,”他翻身上马,“明日之战,我要让所有月氏人记住——秦军的刀,不仅能砍匈奴,砍羌人,也能砍任何胆敢挑衅的敌人。”
“不管他是谁。”
夜幕降临,秦军大营火把如龙。而在东方,琅琊港外的海面上,扶苏(李世民)站在楼船船头,也正望向西方。
陈平侍立身侧:“陛下,蒙恬将军已按计划进军。月氏内斗已起,呼衍浑被逼上前线。”
“很好。”扶苏点头,“等狼牙山口战毕,月氏就该彻底倒向我们了。告诉蒙恬,打完这一仗,可以开始和月氏太子谈‘丝路盟约’了。”
“那海东这边……”
“照常巡幸。”扶苏转身,望向黑沉沉的海面,“辰韩、高句丽……该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天朝舰队了。”
东西两线,同时落子。
月氏惊变,不过是这盘大棋中,又一个被精心计算的节点。而执棋者的目光,已投向更遥远的棋盘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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