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拍在海淀庄子的门板上,发出呜呜的声响。了望的家丁突然敲起梆子,声音急促:“三爷!庄外来了一群人,看着像是溃兵!”
白颖宇披衣起身,快步登上门楼。只见庄外雪地里站着三十多个汉子,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刀枪,却难掩一身悍勇之气。为首的是个高大汉子,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却很亮,正仰头望着门楼,没有丝毫退缩。
“我们是义和团的弟兄,”刀疤脸汉子扬声喊道,声音嘶哑却有力,“洋兵破了坛口,弟兄们死的死,散的散,我们走投无路,听说白家三爷仁义,求您给条活路!我们有力气,能干活,能护庄,绝不给您添麻烦!”
白颖宇目光扫过人群,看到几个格外显眼的身影:一个矮壮汉子,腰间别着柄铁锤,手上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力气过人;一个精瘦青年,眼神灵动,腰间插着几支短箭,身手想必矫健;还有个戴着眼镜的斯文汉子,虽穿着破军装,却背着个药箱,像是懂医术的。
他心里已有了计较。这些人虽是溃兵,却都是反抗过洋兵的热血汉子,此刻走投无路,正是收编的好时机。庄子虽有防卫,却缺些真正上过战场的好手,有他们相助,如虎添翼。
“开门。”白颖宇对身边的护院道。
庄门缓缓打开,刀疤脸汉子带着人走进来,看到庄子里井然有序,护院虽少却个个精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在下赵大刀(赵铮) ,”刀疤脸汉子对着白颖宇拱手,“这是弟兄们,铁锤李(李勇) 、箭杆张(张平) ,还有懂医术的陈先生(陈之安) 。我们愿为白家效命,只求一口饭吃,一个安身之处。”
铁锤李瓮声瓮气地附和:“俺有力气,啥重活都能干!”
箭杆张则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手始终没离开腰间的箭囊。
陈先生推了推眼镜,轻声道:“在下略通医术,或许能帮上些忙。”
白颖宇看着他们,沉声道:“我知道你们是反抗洋兵的好汉,白家不养闲人,但也不会亏待英雄。留下可以,规矩得立好:第一,听指挥,守庄子,不得擅自动粗;第二,不许扰民,不许抢掠;第三,若有二心,别怪我白颖宇不留情面。”
“我们答应!”赵大刀毫不犹豫,“只要三爷肯收留,弟兄们绝无二心!”
白颖宇点头,对身后的季宗布道:“季先生,这些弟兄就交给你了。编入护院,分拨值守,你多费心调教。”
季宗布拱手应道:“放心吧三爷。”他看向赵大刀等人,目光锐利,“你们既是习武之人,想必知道军令如山。从今日起,一切行动听我号令,做得到吗?”
赵大刀等人见季宗布气度不凡,身上隐有功夫,不敢怠慢,齐声应道:“听令!”
“景双,”白颖宇又道,“给弟兄们安排住处,让厨房备些热饭热菜,再找些厚实的棉衣给他们换上。”
“是,爹。”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弟兄们狼吞虎咽,赵大刀眼眶有些发热。他们一路逃亡,见惯了白眼和驱赶,没想到白家不仅收留他们,还如此厚待,这份恩情,比山还重。
饭后,赵大刀带着几个弟兄找到白颖宇,“噗通”一声跪下:“三爷的救命之恩,弟兄们没齿难忘!从今往后,俺们这条命就是白家的!谁要是敢动庄子一根手指头,先从俺们尸体上踏过去!”
铁锤李、箭杆张和陈先生也跟着跪下,眼神里满是赤诚。
白颖宇连忙扶起他们:“都是自家弟兄,不必如此。好好守着庄子,等时局安稳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赵大刀用力点头,转身带着弟兄们跟着季宗布去熟悉防务。铁锤李扛着拒马桩,脚步稳健;箭杆张攀上墙头,目光如鹰;陈先生则打开药箱,帮着处理护院们的旧伤。
白颖宇站在廊下,看着雪地里忙碌的身影,心中踏实了许多。这些汉子,就像冬日里的火种,虽历经风霜,却仍燃着热血。有他们在,这庄子,这白家,又多了几分安稳。
风雪渐停,夕阳穿透云层,给庄子镀上一层金边。白颖宇知道,他收的不仅是三十多个劳力,更是三十多颗能共患难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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