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园深处的晨雾还没散尽,叶辰握着那柄泛着冷光的合金短刃,指尖划过刃口时,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三个月前,他连刀柄都握不稳,而现在,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已经带着破空的锐响——这是他在废弃工厂的铁架间,每天挥刀三千次练出来的力道。
“速度再快三成,手腕要稳。”老鬼的声音从雾里传来,带着烟草和铁锈混合的味道。他靠在锈迹斑斑的集装箱上,手里把玩着枚磨得发亮的弹壳,眼神像鹰隼般盯着叶辰的动作。
叶辰深吸一口气,沉腰,收肩,短刃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地劈在五米外的啤酒瓶上。“啪”的一声脆响,玻璃瓶应声而碎,碎片溅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混着露水闪闪发光。
“还是慢了。”老鬼站起身,扔掉弹壳,捡起块碎石子,屈指一弹。石子带着风声飞向叶辰的手腕,他反应极快地侧身避开,短刃顺势回撩,堪堪擦过石子的边缘。
“反应速度够了,但发力太散。”老鬼走过来,握住叶辰的手腕,调整他的姿势,“看到没?力要从腰腹发,经肩传臂,最后聚在指尖,就像这条铁链。”他指了指旁边缠绕在铁架上的粗铁链,“环环相扣,一点都不能松。”
叶辰跟着他的引导,再次挥刀。这一次,刀刃劈开空气的声音更加锐利,劈在另一瓶啤酒上时,切口平整得像用尺子量过。
“这才像样。”老鬼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赞许,“当年你爸教我这套的时候,我练了半年才入门,你比他有天赋。”
提到父亲,叶辰的动作顿了顿。三个月前,父亲留下的那本加密笔记本被破解,里面不仅藏着当年他被害的真相——与“暗影组织”的交易黑幕有关,更附着着一套失传的格斗术图谱。老鬼是父亲的旧部,找到他时,他正隐姓埋名在码头当搬运工,看到笔记本的瞬间,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红了眼眶。
“暗影组织的人,最近在码头频繁活动。”老鬼递过来一张照片,上面是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为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眼神阴鸷,“他们在找这个。”
照片背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只展开翅膀的蝎子。叶辰认得,这是父亲笔记本里反复出现的标记,据说藏着暗影组织的核心秘密。
“他们以为你爸把东西藏起来了。”老鬼的声音低沉,“其实你爸早就把关键信息加密,存在了只有你能解开的芯片里。”
叶辰摸了摸胸口的吊坠,那是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芯片就藏在里面。这三个月,他不仅在练格斗术,更在老鬼的指导下学习解密、追踪和反侦察。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实验室里的书呆子,指尖的茧子、腰间的伤疤,都在诉说着他的蜕变。
“今晚他们有笔交易,在旧码头的三号仓库。”老鬼递给叶辰一把改装过的手枪,“里面装的是麻醉弹,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致命武器。”
叶辰接过枪,沉甸甸的手感让他想起父亲生前教他打靶的样子。那时候他总说“爸爸,我怕打偏”,父亲却笑着拍他的头:“瞄准你要保护的东西,就不会偏了。”
夜幕像块巨大的黑布,笼罩了整个码头。叶辰伏在集装箱顶上,借着远处货轮的灯光,观察着三号仓库的动静。暗影组织的人已经到了,大约十几个,都带着枪,守在仓库四周,警惕性极高。
老鬼在另一处制高点用望远镜观察,通过耳麦跟他沟通:“左后方有个通风口,只能容一个人进去。”
叶辰点点头,像只灵猫般从集装箱上滑下来,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他贴着墙根移动,避开巡逻的守卫,来到仓库后方。通风口比想象中更小,他卸下背包,屏住呼吸,硬生生挤了进去。
通风管道里布满灰尘,空气污浊。叶辰匍匐前进,透过缝隙往下看——仓库中央放着个巨大的金属箱,几个黑衣人正围着箱子讨论着什么,为首的刀疤脸手里拿着份文件,似乎在核对清单。
“芯片呢?”刀疤脸突然提高了声音,“说好的带芯片来交易,人呢?”
“老大,那小子肯定不敢来。”旁边的手下谄媚地笑,“他爸都死在您手里了,他还能翻起什么浪?”
刀疤脸踹了他一脚:“废物!当年要不是你们办事不利,留下了活口,现在哪用这么麻烦?给我盯紧了,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找到芯片!”
叶辰的手指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原来父亲的死,真的和他们有关!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差点忍不住冲下去,却被老鬼的声音拉住:“冷静!他们在钓鱼。”
叶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观察。果然,没过多久,刀疤脸突然对着空气说:“出来吧,叶少爷,别躲了。我们知道你来了。”
仓库里的灯突然全部亮起,照得如同白昼。叶辰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不再犹豫,从通风口纵身跳下,落地时一个翻滚,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子弹。
“果然有种。”刀疤脸冷笑,“把芯片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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