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教哑婆认数字,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游戏。她学得很快,而且似乎乐在其中,每次我来院子,她都会早早偷偷把石桌擦干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她依旧不能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里,那份畏惧和隔阂在慢慢减少。
有时她会多给我一块点心,有时会帮我偷偷把衣裙破的地方缝好。
这微不足道的温暖,却是我在这冰冷别院里唯一的慰藉。
但我并未放松警惕。我知道,我等待的“审判”,迟早会来。
又过了几天,李管事突然出现了。
他走进静思斋时,我正在房里对着窗户发呆。
“林姑娘。”他的声音依旧平板,“殿下传见。”
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该来的,终于来了。
李管事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寂静的院落里。
“林姑娘。殿下传见。”
我正对着窗外出神,闻言猛地转过身,心脏骤然缩紧,又疯狂地鼓噪起来,撞得胸口生疼。手心几乎瞬间就沁出了一层湿黏的冷汗。
来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几日近乎被遗忘的平静,像一层薄脆的琉璃,在此刻被彻底击碎。那个男人,萧玄曜,他并没有忘记我的存在。只是在他眼中,我或许根本不值得他立刻处理,如同猫捉到老鼠,并不急于吃掉,而是要等它惊惶够了,才慢条斯理地伸出爪子。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发软的双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现在吗?”
“殿下传唤,自然是即刻。”李管事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在评估我这件“物品”是否会在面见主人时失仪。
“是。”我低下头,跟着他走出厢房。
哑婆正拿着扫帚在院角,见状立刻停下动作,垂首躬身,脸上掠过一丝担忧。我经过她身边时,极轻微地摇了下头,示意她安心。
走出静思斋,李管事在前引路,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规矩和压抑。我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低垂,只看着脚下青石板铺就的小径。
这一次,走的不是来时路。穿过几重更为精巧的庭院,廊庑回转,景致越发清幽,守卫也明显森严了许多。遇到的侍女小厮无一不是屏息凝神,行走无声,整个别院像一架精密而沉默的机器,而萧玄曜,就是绝对的核心。
最终,我们停在一处临水的轩馆外。馆外守着两名带刀护卫,目光如电,气息沉凝。李管事在阶下停步,微微提高声音:“殿下,人带到了。”
里面静默了一瞬,然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李管事侧身,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攥了攥微微发颤的手指,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台阶,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雕花木门。
轩馆内光线明亮,临水的一面窗户大开,带着水汽的微风拂入,吹动了垂下的竹帘。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另一种清冷的、类似雪松的香气。
萧玄曜并未坐在主位,而是临窗而立,背对着我,正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他今日换了一身玄色暗纹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身姿挺拔如松,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
我停在门口内几步远的地方,垂下眼睫,屈膝行礼:“民女林晚,参见太子殿下。”
声音出口,比我想象的要稳一些。
他没有立刻回头,也没有说话。
轩馆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细微的水流声和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这种沉默比斥责更让人难熬,像无形的丝线,一层层缠绕上来,勒得人喘不过气。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似乎并未落在我身上,却又无处不在。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的膝盖开始发酸,后背的冷汗渐渐浸湿了内衫。
终于,他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我身上,从头到脚,缓慢地扫过。带着一种冷冽的、评估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刚刚送入库的物品,检查是否完好,是否符合预期。
我穿着那套静思斋送来的浅碧色衣裙,头发勉强用一根素银簪子挽起,洗去了狼狈,却依旧瘦弱,脸色带着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在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我无所遁形,只能更深的低下头。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喜欢社畜整顿古代:太子被迫成婚请大家收藏:(m.x33yq.org)社畜整顿古代:太子被迫成婚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