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的血腥气混着冰冷的触感,像一道烙印烫在我颊边。那句关于“灭口效率”的冰冷嘲讽,比刀锋更令人胆寒。
我僵在他怀里,呼吸窒住,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
萧玄曜却已松开了手,仿佛刚才那近乎粗暴的擦拭和那句低语都只是我的幻觉。他退开一步,周身那骇人的戾气迅速收敛,重新变回那个深不可测的储君,只是眼底残留的冰寒和紧绷的下颌线,泄露着方才那场厮杀的真实。
“李忠。”他扬声,声音已恢复平日的冷定,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威压。
李管事几乎立刻应声出现,身上也带着血污,但步履依旧沉稳:“奴才在。”
“将西厢房彻底清查一遍。所有物件,经手之人,皆需严查。”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具被拖走的刺客尸体,以及箱子上深刻的刀痕,“她不能再住这里。”
“是。奴才即刻安排您寝殿旁的暖阁。”李管事毫不迟疑。
萧玄曜“嗯”了一声,目光终于再次落在我身上,那审视的意味浓得化不开:“能走吗?”
我机械地点点头,试图挪动发软的双腿,却一个踉跄。
他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下一刻,竟伸出手臂,不容分说地揽住我的腰,半扶半抱地将我带离了这片弥漫着血腥味的狼藉之地。
他的手掌隔着衣料,温热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我被迫倚靠着他,鼻尖全是那股混合着血腥与冷松的气息,心跳失序,头脑一片混乱。
寝殿旁的暖阁果然早已收拾出来,陈设精致,熏着淡淡的安神香,与方才西厢房的惊心动魄恍如隔世。
他将我放在软榻上,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僵硬。李管事无声地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
“喝了。”萧玄曜命令道,自己却走到窗边,负手望着窗外依旧未散的夜色,背脊挺直,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我捧着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入冰凉的掌心,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暖阁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声响。
他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那张图,除了李忠和孤,你还给谁看过?”
我猛地抬头:“没有!绝对没有!民女绘制后便一直藏在身上,方才情急之下才……”我才意识到,那张引发一切的纸,恐怕已在混乱中遗失,或者被他收走了。
他沉默了片刻,似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
“你如何懂得那些?”他问,依旧没有回头,“验伤,断痕。”
来了。终究逃不过这个问题。
我心脏紧缩,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在舌尖滚了滚:“民女……民女家乡地处边陲,械斗伤亡时有发生……见得多了,便……便胡乱记住些皮毛……昨日只是觉得那伤痕怪异,心中不安,才斗胆……”
“边陲?”他缓缓重复,语气莫测,“看来孤这别院,还真是卧虎藏龙。”
我不再敢接话,低下头,小口啜饮着参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依旧暖不了四肢百骸。
他不再追问,也没有离开,就那样站在窗前,像一尊守护又像是囚禁的门神。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更鼓声。
他忽然转过身,走到榻边。高大的身影投下,将我完全笼罩。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激怒了他。他眸光一沉,忽然俯身,一只手撑在榻沿,将我困在他的阴影之下,另一只手抬起,再次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
距离太近了。我能数清他长睫的根数,看清他眼底深处那翻涌的、我无法理解的暗流。
“林晚,”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种近乎危险的压迫感,“你今日,救了你自己,或许……也误打误撞,救了孤一次。”
我的呼吸一滞。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指腹微微用力,摩挲着我的下颌皮肤,带来一阵战栗,“你可以对孤有丝毫隐瞒或欺瞒。”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我的所有伪装:“你那些‘机智’,那些‘笨法子’,甚至你懂得的这些‘皮毛’……最好真的如你所说,别无他意。”
“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令人恐惧。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温情,只有探究、掌控和一丝被触及逆鳞后的冰冷警告。
心底那点因他方才相救而产生的微弱悸动,瞬间被这冰冷的现实浇灭。
我终究,只是他眼中一件有趣、有用,却仍需时刻警惕、牢牢握在掌中的工具。
“民女……明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顺从。
他似乎满意了我的反应,松开了手,直起身。
“好好歇着。”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暖阁的门被轻轻合上。
我独自坐在软榻上,下巴被他捏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微痛的触感,参茶的暖意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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